刘青扬正书房趴在睡塌上,就看到三哥和妻子进来,连忙就要起身。
“别动,好好趴着!”刘青石拿过他手里的书,看看封面,点头夸道,“长进了,这个时候还知道用功。”
刘青扬委屈地说“过几日爹就要考教兵书了,我可不想再挨打了。”
刘青石沉着脸教训道“哼,我当你长进了,原来是临时抱佛脚。活该挨打。”
刘青扬叫屈道“三哥,我可没敢懈怠,只是爹这一阵子对我越发严厉了。”
刘雨儿无奈地说“六弟,响鼓重槌,爹是看好你。”
刘青扬哭丧着脸说“我知道,可是我疼呀。”
刘青石道“药呢?我给你再上一次药。”
“不用了,三哥,这点伤没事。”
刘雨儿还是递上药膏,转身走出了书房。
京城,春闱主考官钱宓拿着两份字迹相同、内容雷同的答卷是怒不可遏,这考生也实在是太大胆了,当考官是死人吗?竟然敢如此作弊?他恨不得打开封条,立即抓人,可想到春闱的规矩,还是住了手,命人封了答卷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王炽听说有人春闱作弊,勃然大怒,命人打开卷子,亲自看完两份答卷,嘴角不由微勾,命人将卷子交给李泰,说道“李大人,你看看这文章如何?”
李泰见皇上先怒后喜,心中不解,及至看到试卷,不禁笑道“这两个孩子文章写得不错,可以酌情录取。只是依钱大人那个性子,他是万万不肯再录这两人的。”
王炽笑道“看来以后要发个告示了,双胞胎不可同场考试,否则被冤死了,都没处说理。你去告诉钱宓,今年多录两个人,将他们排在榜尾。就说朕要看看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地作弊。”
李泰闻言,立即亲自去办理此事。
过了几日,钱宓和同僚开始录考生名单,录到榜尾。他看到刘青书和刘青云的名字不禁皱皱眉头,他记得刘青川、刘青谷和刘青炎的名字都在一榜、二榜,当时他就怀疑刘青川和刘青谷是刘家人,那这刘青书和刘青云又是谁?为何敢公然作弊?
他想了想命人去查几人的来历。不多时,小吏就过来禀告“大人,这四人都是刘青炎刘大人的兄弟。刘青书和刘青云今年都才十二,是双胞胎。”
钱宓一拍脑袋,心道坏了,自己可能错怪好人了,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历朝历代科举作弊可都是重罪,自己还是要尽快向皇上言明实情。他捧着名单忐忑不安地走进议政堂,呈上名单,没有起身,直接开口说道“陛下,臣有……”
李泰笑道“钱大人,你有什么话,待陛下看完再说不迟。”
钱宓住嘴,跪在地上紧张地看着地面。
王炽看完名单,满意地点点头,问道“钱大人,你觉得刘青书和刘青云的文章可以排在第几?”
钱宓想了想说“刘青云当排三十六,刘青书的可排在四十一。这两个孩子今年才十二,当真了得。”
李泰笑道“钱大人,这其中原委陛下早已知晓,哪里用得着你多说?”
钱宓恍然,皇上宠幸刘家,下令务实书院弟子必须赴京赶考,自然知道刘家的情况,刘家今年一门七进士,整个朝野又要震惊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弹劾自己徇私舞弊?
王炽笑道“既然如此,你们重新抄录一份名单放榜吧,规矩不可破,依旧录一百五十人。这一份名单朕留下了。”
钱宓磕头退下,李泰笑道“恭喜陛下又得了这么多人才。”
王炽笑道“这个庞显还真是了得,早早就将三鼎甲排好了。只是这三鼎甲再全部出自刘家,合适吗?”
李泰笑道“陛下,臣让人去管住钱晓华和程松的嘴,不许他们再胡说。”
王炽叹道“这江南真是人杰地灵,庞显在别处也没有教出这么多学生,偏生在下马就人才辈出?可恶那个刘青圻不听话,否则兴许我大齐就能出一个九岁的进士了。朕是不是该将他抓进京城来?”
李泰流汗,他的侄子李浩和刘青圻是前后脚出生的,都是师从庞显,如今李浩还是顽童,刘青圻却差点成了进士,这个差距实在是有点大。
王炽见他不言,自己答道“算了,看着刘青宇的份上,朕就放过这小子。刘青宇这么样了?”
李泰连忙说“李和来信了,太医诊断的结果要比时韫之说的要糟。太医建议刘青宇尽快进京,请吴太医用针灸调理他的身体。只是,新城如今正在春种,刘青石和刘青宇都走不开,李和建议让钱晓华去辅佐时韫之。”
王炽怒道“朕的状元郎还未定,你们就开始打主意了。难道我大齐就没人了?”
李泰躬身说道“陛下息怒。据新城郡主估计,新城今年若是丰收,粮草足以供应北疆军。陛下,这可是事关国运,您就是将三鼎甲都派过去,也不为过。”
王炽放缓了语气问“这个钱晓华有什么本事?你们这么看重他?”
“听刘青石说,钱晓华十四五岁就学习管理刘家事务,十七岁其父去世后,他就正式掌管刘家账房,在刘家他和刘青石平分秋色。”
王炽听了就有些不舍,可是如今的新城实在是太重要了,决不能出半点差池。他想想问道“这个钱晓华今年多大了?可曾娶妻?”
李泰心中一紧,回答道“二十有三,尚未婚配。”
王炽点头道“嗯,朕的平阳也该出嫁了。”
“陛下——”李泰一时没有了主意。
“怎么了?”
“臣、臣……”
“有话快说。”
李泰连忙跪下磕头道“臣有罪,臣的侄女李柔儿正在……”
王炽气得将案上东西推了一地,恨恨地说“好,好,你们知道钱晓通能中状元,就早早打上了主意,没有朕的御笔,他能中状元?朕现在就拿下他的名字!哼!”他气得拂袖而走,也不管跪在地上的大舅子了。
李泰追悔不及,早知如此,他和皇上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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