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刘雨儿因为要等四位大人难得的没有出门,在后院陪着老太君说话。果然,没有多久,四人又来了。刘雨儿听到人禀告,立即给祖母起身行礼出来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次,刘雨儿早有准备,不仅从三嫂那里要了八个大丫头跟在自己身后,还让人给自己换上了郡主服饰,在国公府的正厅招四人谒见。
曾睿达四人一直听说新城郡主十分随和,可是看到刘雨儿在正厅正襟危坐,八个大丫头敛声屏气站立一旁,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小心翼翼地上前参拜。
杏儿见他们拜了下去,才开口说“各位大人免礼请坐!”
曾睿达等人心道这位郡主架子不小呀,非要等自己拜下去才让人说免礼。
刘雨儿待丫头奉上茶水,才慢吞吞地说“本郡主听说四位大人已经来了国公府多次,前面事多,无法会客,故今日才得见。不知四位大人有何贵干?”
曾睿达几人心道这位郡主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周成文硬着头皮道“郡主,下官到新城赴任,至今居无定所,还请郡主……”
刘雨儿不满地问“杏儿,这是怎么回事?”
杏儿回答“回郡主,杏儿已经去吉贝县和嘉昌县的县衙看过了,都是搭的最好的帐篷,给几位大人准备的地窝子也是最好的。就是林大人和陆大人的也比不上。”
刘雨儿点头“这是应当的。四位大人不辞辛苦,到新城履职,新城理应如此。四位大人,本郡主现在就命人送你们过去如何?若是下面有什么不周到的,各位大人只管说。”
曾睿达红着脸说“郡主,下官等实在住不惯这地、地窝子。”
刘雨儿皱眉道“大人说的也是。若是几位大人受不得新城的艰苦,本郡主可以向陛下奏明实情,放各位大人回去。”
四人听了就是心惊,他们都是带着任务来的,若是这样回去,肯定无法交代。
这时门外,刘让在外面求见。
刘雨儿皱眉道“让他在外面等着,没看见四位大人在吗?”
“郡主,刘主管说有是急需郡主定夺。”
刘雨儿无奈地说“让他进来吧!”
刘让进来躬身施礼道“郡主,魏殷山开荒的人已经都在上山了,如今上山缺一位主事的人,还请郡主尽快定夺。”
刘雨儿不悦地说“刘主管,不是说好由知府大人出一个人吗?这样的事你去找刘大人就行了。”
刘让躬身答道“郡主,如今陆大人和林大人已经走马上任,时公子也回京城了,刘大人那里也没有人手。”
刘雨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知道了,你先过去顶几日,实在不行,本郡主亲自去请梅大人帮忙照看一二。”
“是,小的告退。”
杏儿低声提醒道“郡主,梅大人上次为了新城的白叠子住了好久的地窝子,这回只怕他不肯去了。”
刘雨儿笑道“无妨,这魏殷山就在龙溪县,住在县衙做马车过去,不过就是半个时辰。可比在棉花屯强多了。”
周文成吞吞口水说“郡主,梅大人乃是一州的通判,总是不在府衙只怕不妥,下官愿为郡主效力。”
刘雨儿看看他,犹豫地说道“这不妥吧,大人是嘉昌县的县丞,长期离开县衙……”
周文成急忙说道“郡主,现在嘉昌县有陆大人在已经绰绰有余,下官愿为郡主分忧。”
曾睿达亦起身道“郡主,下官也愿意前往。”
“二位大人的心意本郡主领了,可是这魏殷山开荒是我新城开荒的重中之重,本郡主想找一位精通农事的人……”刘雨儿还是有些犹豫。
周文成说“郡主,下官虽然不通农事,可是统筹指挥还是可以的,只要郡主给下官等派几位精通农事的老农,下官定能不负郡主所托。”
两个县尉见此只能干瞪眼,这事他们肯定是无法插手的。
刘雨儿摇头道“这只怕不行,魏殷山开荒只怕要数年之久,吉贝、嘉昌不能长时间离开两位大人。”
曾睿达施礼道“郡主,万事开头难,相信只要下官等将开荒的事情理顺了,后面也就容易了。到那时,郡主再派庄头去管理即可。”
刘雨儿问刘让道“刘主管,依你之见,要理顺这魏殷山,你看要多少时间?二位大人不能总离开县衙。”
刘让想了想说“郡主,小的以为,只要第一批树苗安然过了冬,后面有章可循,就好办了。”
刘雨儿点头道“如此就有劳二位大人了。”
俩人躬身施礼道“下官定不负郡主所托。”
刘雨儿正色道“二位大人,本郡主既享新城的食邑,也当为新城的百姓考虑。魏殷山开荒决不允许强迫百姓帮助开荒。本郡主会随时了解魏殷山的开荒植树的进展,开荒的手记和账册必须每十天就要送过来一回。”
曾睿达四人心里冷笑这位郡主也就是名义上的郡主,什么享受新城食邑?!只怕已经往新城砸进去几十万两银子了吧?皇上一个郡主的名号就让你心甘情愿地掏银子了。
不过他们心里这么想,口上却不敢,俩人都连连应诺。
刘雨儿见他二人应承,又看向欧阳丰和郭嘉道“二位大人,现在嘉昌和吉贝只有你们辅佐了,还望大人能尽心尽力!”
两人心里叫苦,他们虽是武官,可是也住不惯这地窝子。若是住帐篷,北疆冬天寒冷彻骨,这日子看怎么过?
刘雨儿也不想多为你二人,继续说道“如今新城荒地正在修建务实学堂。既然二位大人住不惯地窝子,本郡主会让人学堂中修建一个小院,供二位大人居住。请二位大人先在帐篷里委屈一段时日。”反正学堂也要修建先生的住所,就先便宜这两个人了。
欧阳丰和郭嘉听了大喜,他们也不想和这位郡主过多纠缠,得了这个承诺也知足了,连忙起身谢过。
刘雨儿继续说道“四位大人,新城如今虽然是百废俱兴,可是你们也该知道,远的不说,就说眼前,只要今年秋天新城荒地丰收,就能收获百万担粮食,千万斤白叠子。这是什么样的功劳,想必你们也明白。只要各位大人用心为新城做事,新城丰收之际,本郡主定会为你们请功。”
曾睿达试探地问“郡主,若是新城丰收,这些粮食郡主打算如何处置?”
刘雨儿皱眉道“这小麦,本郡主已经和季城军达成协议,除了新城自留,全部供给季城军。季城军会在春种秋收时过来帮忙。苞米产量最高,还需朝廷定夺。”
周文成有些意外,小心地问“郡主,若是新城粮食全部供给刘家军,必能为朝廷分忧。”
刘雨儿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周大人言之有理,就请周大人给陛下上个折子,只要朝廷下旨,本郡主必定照做。”
周文成无语,他怎么会上这样的折子?他们到新城最大的任务就是监视刘雨儿等人,若刘雨儿将所有粮食供给刘家军,他们抓住国公府和新城痛脚,就可以他们乖乖听话了。
周文成等人走后,杏儿再也忍不住问“郡主,您为什么不答应将粮食都供给刘家军呢?”
刘雨儿喝道“闭嘴,以后说到粮食,不许再提刘家军三个字。新城的粮食是朝廷的,如何调度是朝廷的事,你们不许私下议论!”
杏儿不明所以,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刘雨儿边走边叹息,这个丫头长进还是不大呀。主仆二人进了书房时,就看到汪氏已经等候多时。几双鞋子就放在书案上。
刘雨儿满意地拿起一双鞋子翻来翻去看个不停。杏儿好奇地拿起一双鞋子问“咦,汪嫂,这个鞋子怎么没有后跟?”
刘雨儿笑道“杏儿,你看这个鞋子穿起来方不方便?”
杏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还真是方便,不过没有后跟,冷呀,走路还容易掉。”
汪嫂笑道“杏儿姑娘,这种鞋子就是屋里穿的。”
“这么好的鞋子,还真是浪费。”
刘雨儿无奈地问“杏儿,你说现在谁的银子多?富人还是穷人?”
“郡主,那还用说,当然是富人呀。”
刘雨儿点头道“所以呀,我们就要设法挣有钱人家的银子。这鞋子对有钱人家根本算不得什么。杏儿,你若是想行商,就要知道这天下的银子都在少数人的手里,你想挣银子,就要挣他们的。穷苦百姓连吃饭都成问题,能有几个银子?”
“郡主,我还是不明白,你挣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刘雨儿正色道“杏儿,我们该问问林大人为新城那么卖命做什么?北疆军那么多将士前赴后继又是为了什么?”
杏儿和汪嫂肃然,她们郡主挣银子,就是为了建新城,为了百姓过上好日子,可是郡主什么时候才能歇一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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