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峰说“老师一心为了国家大计,又怎么能说是邀功心切?”
李康道“青峰,如今,你我已经是同僚,你在我这里也不必太过拘谨了。”
刘青峰起身施礼道“学生不敢!”
李康叹道“青峰,你与别人不同,虽然大齐举子直接做七品县令的,虽已有之,可是终究不多,你的年纪又太小,难免被人诟病。你去青城之后,当事事小心谨慎。为官之道,你当牢记‘为官长当清、当慎、当勤’。修此三者,就无所畏惧了。至于如何富民,你可以多问你妹妹,这丫头一肚子的主意,定然是你的一大助力。”
刘青峰还是心里没底,担忧地说“老师,学生心里还是忐忑。”
李康心中叹息,不知皇帝姐夫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刚刚十八的孩子去青城那种地方去当县令。难道皇上也听到了铁算子的那句话?若是那样,只怕青峰以后的官途必定多舛,真要难为这个孩子了。他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在离你上任还有些时日,你若是不急,就在我这里多住几日,帮我处理公文吧!”
刘青峰连忙起身谢过老师。
李康见刘青峰是有备而来,就让李砚安排他住下,自己独自一人转到了内院。
刘雨儿正陪着干娘说话,看见李康进来,背过脸赌气不说话。
李康叹道“丫头,你别和我赌气,你哥哥命该如此,谁也无法!”
刘雨儿咬牙切齿地说“那个铁算子现在何处?我去拔了他的舌头!”
李康笑道“丫头,你拔了他的舌头,你哥哥就不用去青城了?”
刘雨儿说“哼,他这一句话会给二哥树多少敌人?估计现在京城就有不少人开始惦记二哥了。”
李康道“丫头,你既然明白,就好好帮帮你二哥吧。”
刘雨儿摇头道“我不会帮他,二哥现在做得越好就越让人忌惮,他现在就该韬光养晦,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康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这丫头怎么会看得如此通透?他想了想叹道“丫头,如今你哥可是青城的父母官,难道青城的百姓就不是天下苍生了?”
刘雨儿低头不语,半响才抬头道“大人,您这里可有青城的资讯?”
李康笑道“我已经让人放到你车上了,你自己回去慢慢看吧!”
刘雨儿走后,田明珠忍不住皱眉道“官人,这到底是妹妹去当县令?还是哥哥去当县令?”
李康笑道“这丫头就是天下第一幕僚,刘青峰有这么一个妹妹,算是有福了。”
同一日,一夜未睡的刘青山找到老爹,表示要重回刘氏开荒团,保证绝不再沉迷木工误事。
刘来福沉默半日,摇头道“青山,你还是用心管好织造坊吧!一来刘家的规矩不可废;二来,你弟弟去青城赴任,李大人让你妹妹也跟过去,到时候织造坊就要你顶大梁了。兄弟几个里就你书读得最少,你要是真想帮家里的忙,就跟着庞先生多读些书。你虽然不能继承刘氏开荒团,可是这家主之位必定是你这个长子的,”
刘青山瞪大眼睛道“爹,我还能继承家主之位?”
刘来福怒道“你是长子,你不继承,谁来继承?你别以为不回刘氏开荒团就没你什么事了,皇上赐的荒地给你两千亩,你自己找地开荒去!”
刘青山顿时傻了,这还不如让他回刘氏开荒团呢!
刘雨儿回到家里,就看见大哥在大厅里长吁短叹,忙问缘故。她得知老爹给了织造坊两千亩地时,笑道“大哥,这有什么为难的,你要是不想开荒,现在就去找李大人将县城东边的荒地要一块过来,只要是能长草的就行。最好能靠县城或者州府近一点的,将我们家的牛牵过去,粗耕一遍种上紫云英,找两个长工看着,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这样能行?”
“当然能行,先种上紫云英,什么时候想开荒了,就盖房子开荒,想开多少就开多少,不想开的就继续种紫云英。反正皇上只赐给我们家荒地,也没有规定我们种什么。不过你动作要快些,等家里开荒时,可就没有那么多牛了。”
刘青山听了不禁叫好,兴奋地说“行,我明天就去找李押司。”
第二日,刘来福召集主管议事,刘青山一人去了县城。
刘雨儿就躲在屋里看青城的资料。青城是陵州最穷的一个县,坐落在陵州东北部与宿州接壤,土地贫瘠,全县不到两万人口,几乎到处是荒地,因为土地过于贫瘠,几乎没有人愿意开荒。即使农田也大多灌溉不便,这一两年,也有几家试种了苞米,可产量平平。又因为苞米不能纳税,种者寥寥。全县仅有的千亩良田都握在两个大户的手里,一家姓王,一家姓李。在这些资料里,刘雨儿第一次看到了旱稻的记录。
刘雨儿看了半天的资料,不禁丧气,这样的一个穷县,皇帝居然塞给一个孩子管理。也是,反正这个县也没办法变得更穷了。朝廷不用担心青城变得更糟糕。青城几乎年年都欠着朝廷的税银,而且民风彪悍,上一任县令就是强征税赋,被人所害,至今没有破案,以至于无人再敢到青城任县令。也不知道是谁给皇帝出的主意,让刘青峰当这个县令,表面上看是天大的恩典,其实就是一个大坑。
下午,刘青山就赶了回来,喜滋滋地说道“妹妹,成了,我在城东拿了一块地,地势不错,离县城不远,已经在陈庄招人开荒,晚上我就和爹说,明天就牵三十头牛过去。”
刘雨儿惊奇地问“这么快?”
刘青山得意地笑道“我选的那片荒地多是杂草,听说以前也是有人开过荒地,只是特别爱长杂草,粮食产量极低,就被再次撂荒了,现在开荒自然容易,只是不知道收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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