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伟这才明白为什么姐夫会让刘青山兄妹二人过来,就是自己不过来,刘青山也大可向正和楼求助,相信唐昊肯定会给正和楼面子。他原本只知道刘家因为张氏的关系和下马正和楼交往过密,却没想到红山县的正和楼也会给刘家面子,而且刘家正和楼的股份居然是刘青山和刘雨儿的。
隔了两天,青麟岗的村民不再到荒地捣乱,辛大人也勒令里正约束村民,全力配合刘家开荒。
刘雨儿经此一事发现小姑父不简单,就试着邀请他加盟刘氏织造坊。钱正伟却犹豫了起来,他虽然没有钱正浩那般迂腐,可是也不肖经商开荒。刘雨儿看出姑父的犹豫,不由笑道“姑父,您怎么看朱陶公?”
钱正伟正色说道“范蠡功成身退,为富施仁,三次散财,三次又富,最后一次为躲避齐国请其出任宰相,散尽所有,再次隐身,实为后世楷模。”
随即钱正伟又笑道“丫头,你别拿朱陶公激我,姑父能当一教书先生足矣。”
刘雨儿背过脸赌气道“姑父终归还是瞧不上我们家。”
刘青山低声喝道“妹妹不得无礼!”
钱正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看不起刘家实在不该。他在务实书院可有可无,可是刘家现在却是无人可用,本以为自己不通农事,帮不了姐夫的忙,现在看来却是自己错了,就连大哥在刘家都有用武之地,自己在刘家怎么会无用?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才说道“丫头,你姑父除了会管账,就只会读书,只怕帮不上你们的忙。”
刘雨儿一听惊喜地问“姑父会管账?”
“会一点,不过肯定赶不上你五哥。”
“姑父和五哥比什么?他就不是人。”
“雨儿!”
“大哥,五哥本来就不是人嘛?他是个神。”
刘青山和钱正伟都被她逗笑了。
红山县的麻烦得以解决,佃户告状一事引来的麻烦却源源不断。荒地装的佃户知道白叠子收益后,准备种麦子的佃户迟疑起来,不少佃户找到姚广表示想第二年种白叠子。同时,水田庄的佃户也有人跃跃欲试。滕青听到姚广、刘来好等人的汇报,未置可否。可是时间不等人,他还是立即回到刘家圩召集主管议事。刘来福得知议事内容,命刘青山和刘雨儿参加议事。
林氏兄弟听说佃户都有意种植白叠子,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刘雨儿却低头皱眉,默然不语。
刘来喜盘算了一下说道“如此一来,刘家的商行、商队几乎就是为了白叠子而建,真的合适吗?”
滕青道“当初荒地庄的契约有言在先,佃户可以自由种植三年,如今佃户想种植白叠子还真不好办!”
刘来好笑道“滕总管,佃户想种植白叠子是好事,有什么好忧虑的?我们只要约束好租种水田的佃户即可。”
伍思凯担忧地说“白叠子种的是否太多了?庄稼人还是该以粮食为本。”
陈大春道“白叠子获利不低,若是荒地庄适合种植,可以一试。”
刘青峰犹豫地说“白叠子投入太高,佃户选择种白叠子是因为几乎所有的投入都是刘家的,若是让他们自己购买种子、雇人打理,自己购买粮食会如何?”
刘青宇道“若是种植八千亩白叠子,不算种子,刘家至少要投入两三万两银子。又少了苞米的收入,若是白叠子不能丰产,损失难以预计。”
刘来福见女儿皱眉始终不说话,就问道“二丫头,说说你的意思。”
刘雨儿摇头道“若是刘家屯荒地都种白叠子,红山县的地就不种了。”
林东方一惊说“二姑娘,不可,那片地可是种白叠子的宝地。”
刘雨儿说“人无我有,如今陵州一带种植苞米有限,若是大家都不种,我来种好了。”
刘来福皱眉道“丫头,现在说的是佃户庄的事情。”
刘雨儿说“爹,我不知道该种什么,我只是想白叠子娇贵,八千亩若是绝收,刘家会是什么光景?两百多佃户又是什么光景?”
林氏兄弟一听脸色煞白,八千亩地绝收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而白叠子不是没有绝收的可能。
刘来福不悦地说“丫头,哪一种庄稼没有绝收的可能,难道都不种了?”
刘雨儿说“爹,若是像今年这样一半种苞米,一半种白叠子,再加上我们家的水田、菜地,想绝收都难。”
滕青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的难题是如何说服佃户。青石已经在大堂上说过,刘家不会以白叠子种子牟利,我们无法在种子上设置屏障。”
刘来好道“以我之见,还是召集佃户,告知佃户以后种植白叠子,刘家只会派人指导,不会再为他们出钱出粮,种子也需自行购买,可以用白叠子交租,余下白叠子自由买卖。种不种白叠子,荒地庄佃户自行选择。佃户庄种什么,由主家定,由不得他们。”
刘来福看向滕青问“滕总管以为如何?”
滕青道“这些佃户都被惯坏了,只怕不好说服,时间不等人,明日在座所有人全部去刘家屯应对此事。”
刘青山听了就有些不太乐意去,可是就算他现在不是刘氏开荒团的人,也是刘家的长子,他要是敢说不去,估计老爹会扒掉他一身皮,只好勉强应了。
刘来福见众人再无异议,继续说道“我想聘钱正伟为财务主管,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滕青等人听了愕然,刘青宇几个孩子将账目管理的井井有条,为什么突然要换人?滕青想了想问道“不知协管是谁?”
刘来福道“青宇和青石。”
滕青虽然不赞成亲戚管账,可是青宇和青石也不是钱正伟能糊弄的,就点头道“账目本就该主家派人管,老头子自然没话说。”
其他人听了自然不会反对,此事也就定了下来。不久,钱正伟辞了书院先生一职,正式成为刘氏开荒团的财务大主管。他本是中过举的人,见识、阅历都超过了刘青宇,很快成为刘氏开荒团与滕青比肩的人物,兼任祥和田庄主管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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