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秋收已到,刘家上下全部忙碌了起来,刘雨儿和刘青山也暂时停住了开荒的脚步,开始准备织造坊的事宜。
秋收,刘家稻田再次丰收,亩产仍然高居五担以上,四千多亩白叠子预计总产也高达五十万斤以上。但是,与此同时,刘家收到了严松的命令,刘家所有的白叠子不得私自出售,听候朝廷安排。刘来福无奈,好在处理五十万斤白叠子也不是一个小的工程,因为有了刘青山打造的机器,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处理白叠子。刘家安排人收获白叠子后立即开始处理,基本上是人歇机器不歇。
钱晓华兄弟与刘来福的一月之约也到了时间,休沐这日兄弟二人满心欢喜地找刘青木骑马去了。钱晓通知道了也有些眼馋,他小时候也在本家骑过马的,现在听说舅舅家也能骑马,就找到了二舅。刘来福听了脸一沉说道“晓华他们是一个月在书院没犯错才能去的,你呢?”
钱晓通听了就不禁冷汗淋漓,二舅可是说过在书院犯错回到家也要受罚的。他前些天书没有背出来,挨了庞先生的手板,回到家见二舅一点表示都没有,还当二舅不知道这事,现在看来二舅早就知道了,自己这回可算是自投罗网了。
刘青石几个在一边暗暗同情大表哥,犯了错还敢将自己往老爹面前送。他们要是犯了错,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刘来福哼了一声斥道“今天你给我在自己的屋里背书,不许再出小院。”
钱晓通只好蔫头耷脑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真的是一天没敢出院子。
钱正伟知道了这事,找到刘来福问“二哥,你不是和孩子说在书院犯了错,回家都要受罚,你怎么自己装起糊涂了。”
刘来福摇头道“这孩子哪能天天打?庞先生既然没有告状,就是不想我们知道,我们装一回糊涂又有何妨?”
钱正伟说道“二哥,你的话不是等于白跟孩子说了吗?”
刘来福说“他们犯了小错,我们就装一回糊涂,让先生教导他们就好了。若是犯了大错,万万糊涂不得。”……
就在这个时间程家传来好消息,程父的荒地白叠子亩产高达两百斤。刘雨儿得知消息,立即请大哥和程父商议白叠子的的收购,最后以一千两银子的高价收购了一万斤多斤白叠子,只给程家留下了自用的白叠子。
刘家屯的佃户听到消息,就有些人不安分起来,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唆使下,一状将刘来福家告到了县衙。严松听到了消息,赶到县衙看了状纸不觉皱起了眉头,只觉得刘家对佃户太过刻薄了。在严松的示意下,李康准了状纸,给刘家发了传票。
刘来福接到传票,立即招来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和女儿。刘青峰几个都十分气愤,纷纷提出写诉状反告佃户。
刘雨儿却摇头道“爹,这事是我们家做得不对,有许多事情佃户不知情、也想不到。我们收购外面的白叠子是一百文一斤,收购他们的只给三十文,他们不满也是人之常情。”
刘来福斥道“还不是你惹得祸!”
刘雨儿说“爹,现在我们自己的白叠子不许卖,又不能做冬衣冬被,这时间不等人,等朝廷有了定论,只怕已经要数九了。我们家裁剪好的那么多布匹怎么办?一万斤白叠子虽然不多,可是也能挽回一些损失。而且这打官司的事情也未必是件坏事。”
刘青峰问“妹妹,古人云‘衙门休出入’,你怎么说这是好事?”
刘雨儿说“二哥,朝廷不许我们私卖白叠子,必然是有意征用白叠子,可是朝廷又能出多少银子收购白叠子?若是价低了,我们家就亏大了?严大人最是见不得大户欺压百姓,一定会关注此事。我们何不趁应诉之机,公开我家今年种植白叠子的账目,请严大人给我家说几句话?”
刘青峰道“请严大人替门外说话,私下去就好了,岂可闹得人人皆知?”
刘雨儿说“二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借着应诉的机会,公开账目,李大人必然会让佃户和我们当场对质,我们说得是真是假,也会断个明白。严大人得知实情,必然会为我们说话。可是我们若是私下找严大人,他未必肯信我们一面之词,说不定还会就此轻瞧了我们刘家。”
刘来福皱眉道“如此一来,我们还要请讼师不成?”
刘雨儿说“爹,我们家不是有两个举人吗?让二哥、三哥去打官司好了。”
刘青石一缩脖子说“别提我,我没那本事!”
刘青峰也摇头道“我也不行!”
刘雨儿笑眯眯地说“不是还有三天才开堂吗?我们将大堂哥、姐夫和大表哥都请来,分成两组就在家里打官司,一组替佃户告状,一组替我们家分辨。怎么样?”
刘青宇听了跃跃欲试,连声说好。刘青峰笑道“要是能将庞先生请来做主审,就更好了。”
刘来福微微点头,心道还是雨丫头鬼主意多,这个法子倒是可以试试,不行再请讼师也无妨。
刘来福带着青峰兄妹几人找到庞先生说明来意。庞显睨了一眼刘雨儿说道“肯定是这个丫头的主意,还真亏她想得出来?!不过你们家人太少了,明日我将书院里的人都喊上,这几日书院停课,就辩论这场官司。不参加辩论的学生也都旁听。”
第二日务实书院果然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辩论。因为务实书院是刘家所办,学生大多受刘家资助,竟然无人肯为佃户说话,只纷纷指责佃户忘恩负义。庞显见状,主动做了佃户一方的讼师,要求除了刘家的人以外,书院里所有的学生和先生为佃户辩护,自己带头指责刘家罪状其一、坑骗佃农,收购白叠子的价格不到对外的一半;其二、刘家的五成地租太高,有盘剥佃农之嫌;其三、刘家诱骗佃农种植白叠子,却将劣种发给佃户使用,自家和亲家的田地亩产高达二百斤,佃户的亩产却仅为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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