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刘来福一家吃完饭,刘青峰就拉着老爹将刘雨儿的话复述了一遍,不过没有提到妹妹。刘来福愣了愣说道“正和楼的柴房,有两间,每间都堆满可以存二百担柴,应该可以用十天。不过现在余柴不多,顶多三十来担,可以用两天吧。真要是两天不能送柴,肯定会误事。”
刘青峰试探地问“爹,我们可不可以租里正家的牛用两天,先将正和楼的柴房填满。”刘青峰和大哥、妹妹三人商量了一下,最后他们觉得租牛车是个好办法
刘来福点点头说“今天收了多少柴?”
刘青峰回答“十六担。”刘来福昨天只说了柴的价格,没说要收的数量,有人家将自己家的余柴都送来了。
刘来福站起身说道“我去找里正。你和老大将家里的柴全部准备好。再去和你大山叔说一下。”
过了小半个时辰,刘来福牵着牛车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里正家的十担柴。里正和刘来福说,牛车借给他用两天,让他帮忙将这十担柴卖了,每担八文。刘来福自然满口答应。
刘青峰和大哥帮忙将家里已经准备好的柴装牛车,装了二十担后捆扎结实。这时,刘大山也过来了,他坚持将架子车也推上,又在架子车上装了十担柴。
就这样,刘来福和刘大山俩人就轮流一人赶车、一人拉车去县城送当天的第二次柴。
张掌柜上午和刘来福签了约以后,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他也看出来了刘来福一天最多送二十担柴,一天不送就有可能影响店里的生意。他正在为自己的轻率决定而后悔时,伙计跑来说刘来福送来了三十担柴。
张掌柜大喜,急忙就去后院,果然看到刘来福和刘大山赶着牛车、拉着架子车送柴来了。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吩咐伙计帮忙卸车,就请刘来福去店堂喝茶休息。
张掌柜感叹道“刘老弟,我没看错人,这柴火的事交给你,我算是放心了。以后,你也别叫我张掌柜了,就叫我一声张大哥。”
刘来福一听,心道这趟柴是送对了。他嘴上说道“那我就叫您一声张大哥。张大哥,您放心,我明天一定再想法筹四十担柴给您送过来,让您放心做生意。”
“好呀,老弟,你有柴这几天就只管往我这送,最好将那两间柴房装满,这样我就真的能放心大胆的开门做生意了。”张掌柜说完,爽快地给刘来福结了账。他知道刘来福家的情况,从没提出一月一结,都是一次一结。
刘来福拿了钱,和张掌柜告辞。回去的路上,刘大山一路闷闷不乐,他已经和原主家说过了不再送柴。可是现在他发现刘来福和他合作,这个二哥亏大了。刘来福租牛车每天只用二十文,一次就能送二十担柴,人也轻松。如今,刘来福和他合作,一天不仅要累死累活地走两趟,还要给自己三十文,更要给自家供柴供水。他担心二哥算清这笔账,就不会和自己合作了。
刘来福看出大山有心事,就问“大山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刘大山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刘来福见大山不肯说真话,也不勉强,继续赶路。他们快到村口,直接去了芦苇塘。芦苇塘里还有不少人在劳作,看到刘来福他们过来,却不好意思再借车。刘来福看出大家的犹豫,主动将车交给旁边干活的人并交代晚上送到老院就行。
刘来福和刘大山将几个孩子割的芦苇放到牛车上,看到车上还空着很多,俩人就一撸袖子动手割芦苇。边上的人看见也纷纷过来帮忙,没一会儿功夫就装满了一车芦苇。
刘来福一行人回到大院,就吓了一跳。院子里竟然满满当当地放着几十担柴。牛车一时竟无法进前院。刘大山和刘来福带着几个男孩一起动手,将木柴送进柴房。好在刘雨儿和刘张氏已经将柴房里的杂物全部清走,否则又要有另一场忙乱。
刘来福将牛车赶进后院,将院子留给儿子们收拾,他拉着大山进堂屋说话。刘来福想想又将刘青峰也喊了进来,让他算算收十六担柴,一共赚了多少。刘青峰默算了一下,告诉老爹,一共是六十四文,应该给大山叔三十二文。
刘来福点点头,数出三十二文交给刘大山。刘大山却坚持只收架子上十担柴差价的一半,也就是二十文。刘来福拗不过他,只得作罢。刘大山拿着铜钱就闷闷不乐地走了。
刘来福看到他的模样十分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刘雨儿进来了,告诉老爹今天下午收了三十五担柴,一共用了一百四十文铜钱。刘来福不禁头痛,他实在是不会算账。
刘青峰仔细想了想告诉老爹“今天总计收了五十一担柴,一共用了二百零四文。卖了四十担,一共卖了三百二十文。四十担柴里有大院三担,大山叔家五担,里正家十担,总计应该再给出去一百四十四文。家里原本应该有一百三十九文”刘青峰算不下去了。
刘雨儿跑进房间拿来两个麻线记账器,扔给刘青峰一个说道“二哥,你记入账,出账你报我记。”
刘青峰点点头,很快记了一个三百二十,刘雨儿提醒道“二哥,别忘了昨天家里余的钱。”
刘青峰立即又加了一百三十九,合计四百五十九。
刘来福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铜板。
刘雨儿说道“二哥,现在记出账。”
“收柴五十一担,二百零四文;大院柴钱二十四文,大山叔柴钱四十文,里正家柴钱八十文,还有大山叔的工钱二十文。”
刘雨儿一边听,一边飞快地打结、解结。等刘青峰报完,俩人一看,一起报道“三百六十八文。”
刘青峰看看自己手中的记账器算了一下说道“爹,家里应该还有九十一文,加上还没给里正和大院的一百零四文,现在您手上应该有一百九十五文。您数数?”
这时,刘张氏等不急了,过来催道“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吃,天都黑了。”
刘来福看了看天,只好打哈哈说道“好,开饭,开饭,先开饭。”
刘来福坐在桌边先闻到了一阵肉香,接着就看到刘青山端上来一盆兔子肉。他惊诧地问“兔子杀了?!”
张氏这才意识到这一天多的时间因为柴火的事,大家都没提兔子的事,丈夫还不知道兔子的事,就不好意思地说“昨天忘了和你说了,雨儿他们套到两只兔子。”
小七急切地插嘴说“爹,姐姐可厉害了,今天也套到了两只。”
刘来福愣住了,张氏说道“孩子他爹,赶紧吃吧,这天都要全黑了。”
刘来福拿起筷子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口中问道“给爷爷奶奶送了吗?”
刘雨儿连忙回答“已经准备好了,等叔伯们送柴来时就带回去。”
刘来福皱眉道“该昨天就送去!”
刘雨儿慌忙解释“爹,是我担心后面套不到东西,就想着过一两天再送的。”
张氏说道“好了,就是这只兔子而已。这也是雨儿担心你和大山太累,身体吃不消才让杀的,否则这丫头还想养着都送给爷奶呢!先前雨儿已经给隔壁三婶已经送过去一半,你也多吃一点,否则这么重的活,身体怎么吃得消?!”
刘来福心中一暖,终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兔肉。六七八看到哥哥姐姐都蒙头喝粥,也只眼巴巴地看着,不敢伸筷子。刘张氏看到了,给每人夹了一块,又想招呼几个大点的孩子吃,却发现如果每人一块刘来福就没有什么可吃的了。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刘来福吃完一块肉,才发现除了自己和三个小儿子,谁都没动兔子肉,叹了一口气,又夹了一块肉说道“剩下的你们都分了,我已经够了。”
张氏这才将兔子肉给几个儿女。
刘来福又想起了双胞胎就问“小九小十这几天都吃的什么?”
张氏脸上泛起笑容“这两个小子有福呢,今天狗娃娘送来两个鸡蛋,我给他们炖了一个。每天胡萝卜泥吃得也不少,我琢磨着该给他们断奶了。”
这边一家人正吃饭说话,前院响起了刘来好和刘来安的声音,兄弟两送柴过来了。他们地多,每天也就打两三担柴,还要自己用,今天就只送了两担过来。
刘来福急忙去和大哥、四弟讲话,张氏就去屋里拿了二十四文钱。刘来好兄弟两接过钱,满脸堆笑,因为天已黑,也不多留,就要告辞。刘青山从后院提了一只兔子出来说道“大伯、四叔,请您们将这只兔子带回去。”
刘来好兄弟不接,刘来安问道“雨儿不是要养着吗?让她养着好了,你爷奶等着吃孙女养大的兔子呢!”
刘青山笑道“四叔,这是只公兔子,雨儿才套着的,说等你们来就带回去。”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想着这老二家越来越厉害了,这又套着兔子了?!这时他们俩才发现院子里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肉香,估计也是兔子肉。他们俩人想明白也就不再推辞,高兴地提着兔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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