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边,沧澜霜三人极其顺利的径直出了城,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路,便插进了小道里,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到了一片非常陌生的林间,这才停下。
四周皆是树林,一片陌生,他们似乎迷失了方向。
韩念扶着殷辰,殷辰身子虚弱的靠着韩念,身体的大半部分力量皆压在韩念的身上,他喘着沉重的粗气,胸口的纱布隐隐溢出了血迹。
韩念扫了一眼,眸光微沉:
“你的伤口裂开了,我去找些草药来,能够暂且应付几个时辰。”
沧澜霜心头一紧,看着殷辰苍白的脸庞,一抹自责涌上心头。
为了阻止这一切,她毅然决然的带着韩念离开,却让阿辰再次受伤,一想到阿辰就是因自己所伤,心中的愧疚不由得更深了。
殷辰似看穿了她眼底的心思,虚弱的扬唇一笑:
“霜儿,可否扶我一把?”
沧澜霜回过神来,连忙大步走了上去。
殷辰靠在她的肩头,身子软绵的压在她的身上,脑袋无力的靠着她,沧澜霜为了能够扶稳他,连忙将自己的身子再次凑过去,一扭一怩之间,两人挨的极近,举措颇为暧昧不止。
韩念看见,眸底快速的滑过什么,一闪即逝。
他抿紧了薄唇:“小姐,我去找些草药。”
语罢,转身便走。
“阿辰,你且撑住,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沧澜霜承受着他的大半部分重量,有些吃力,咬牙坚持着,扶着他朝前走去。
“待走出了这座林子,我们便去找个小镇、村庄,或者什么人家,寻求帮助。”
蓝苏城是不能再去了,而蓝苏城附近有没有村庄、市集,暂时还不得知。
前方,韩念挥剑斩着荆棘杂草,寻找着能够止血凝血的草药,一道快速奔过的声音却突然穿进了耳中。
他绷紧身体,打起了十二分警惕,目光笔直的望向左侧。
那边,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奔跑,爪子踩踏在草上,掀动了荆棘,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愈来愈近!
下一刻,一只猛虎突然冲出了荆棘,扑向韩念!
韩念眸瞳微缩,当即举起了手中长剑,一道破空之中却猛然响起,猛虎刚扑到半空之中,动作硬生生的止住,哀嚎了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韩念!”
沧澜霜听闻动静声,连忙看了过去。
只见,一头猛虎倒在地上,它的胸口被一支长箭从后背穿透了前胸,一箭毙命!
紧随之,猛虎蹿出的那个方向,一个中年男人扒开了灌木丛,一只脚刚踏出来,却意外的瞧见了这么多人。
几双眼睛对视上,空气中有一瞬的沉默……
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虎兽的皮毛,裸露在外的皮肤晒得黝黑,手里抓着一把长弓,背后的篓子里装满了箭羽,腰间挎着两把一大一小的长刀。
沧澜霜一眼得知,此人应当是山里的猎户,而这头老虎正是他刚才射死的。
几人打量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也在打量着几人,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
“这位公子,你好像伤的不轻啊?”
中年男人的声音雄厚,中气十足,也带着浓浓的口音,听起来似乎不是蓝苏城的人。
“三位容貌不凡,看起来身份应当不普通吧?突然跑到这隐蔽偏远的山林之中,又带着重伤,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中年男人打量着三人,非常和善的说道:
“我的家就在不远的地方,也有些普通的治伤止血的药草,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的家中坐坐。”
沧澜霜与韩念殷辰对视了一眼,用眼神快速的交流着什么讯息。
须臾,韩念将长剑插入鞘中,道:
“这位大叔,我等便麻烦您了,我们一定会给您报酬的。”
眼下,他们最需要的便是草药,再看这位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和善,无论是不是个善茬,他们拿了药就走。
“你们不必客气,我的妻子非常好客,我们常年居住在深山野林之中,难得遇上几个人,你们若是去我的家中作客,我的妻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中年男人将长弓背在肩上,走到那头老虎的尸体旁,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左手拎住老虎的后颈,右手抓住它的尾巴,一个直起身来,就将几百斤重的老虎扛在了背上。
这轻松的……犹如喝水。
如果不是多年的猎户,恐怕还做不到这一点。
沧澜霜看了韩念一眼,没有说话。
“几位客人,跟我来吧。”
中年男人扛着老虎,便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经过了解,得知这个男人姓顾,蓝苏城外一座村庄里的人,为了生计,便一直在林中打猎,后来常年月久下来,便居住在了森林里,平日里除了打猎,鲜少去其他地方。
顾大叔与沧澜霜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十分的平易近人。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扛着老虎的彪悍男人,竟然给人一种随和、亲近的感觉……
两刻钟后。
他们穿出了茂密的林子,见到了一座普通简单的小木屋,院子里围着一大圈篱笆,里面划出了菜地,种着一片蔬菜,还养着几只鸡鸭,一个中年妇人正在菜地里锄草。
“美玉,美玉,我回来了!”
伴随着顾大叔的声音响起,顾大婶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走去开门,却意外的看见了三个陌生人。
“顾哥,他们是……”
“这是我在打猎时碰上的几个人,有一位公子受了伤,我便邀请过来了。”
顾大叔的后方,沧澜霜与韩念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殷辰,殷辰脸色苍白,胸口的纱布几乎被鲜血渗透了。
“快进来!”
顾大婶连忙让开身子,着急的说道:
“这位公子伤的不轻,我这就去给你们找药,你们快把人扶进去吧!”
她走进储物室,连忙翻找起来。
顾大叔将老虎丢在院子里,便邀请着沧澜霜三人进了屋子,顾大婶很快就找来了药草、几条由旧衣服撕成的布条,走了进来。
她刚想说‘我来给你上药’,可是见到这位公子紧紧的依偎着这位小姐,亲密倚靠着的时候,话到嘴边,便哽住了,再开口时,换了一道说法:
“小姐,我手粗,还是你来给他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