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小睡片刻,梦里很是清净,谁知一觉醒来日暮沉沉,已经快到晚膳时分,如今一日三餐均是高明纯陪着皇帝吃的,此刻自然要回承乾殿。
承乾殿内还未燃起灯火,高明纯踏进内殿却见赵衡歪在引枕上看窗外,神情是少见的迷茫。
“陛下?”
赵衡转过头,在昏黄散乱阳光里看到站在暗处的女子,盈盈笑着,眸中盛满担忧,他心中一软,招手道:“阿纯回来了。”
高明纯坐到榻上,一双手放在他手掌里,略微湿润的手心贴着她清凉手背:“陛下方才在想什么?”
“户部尚书来跟朕说阳翟大旱,若不再降雨怕会出事,朕命户部先做好准备,刚在心里跟老天爷求一场雨。”此时正值小满,田地里的谷物正值灌浆成长,若是谷物干旱而死老百姓没得吃阳翟必然动dàng不安,若赵衡身体安好还要举行祭祀向上天求雨,前世齐王等人借用这场天降甘霖为赵郴造势,民间亦有传闻湛王世子才是大安朝真正的皇帝。
“臣妾方才回来看了看天边似有黑云飘来,天气又燥热不堪,定会下雨的。”
“那便好。”
赵衡坐起身,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小腹:“一个多月了,皇儿可有闹你?”
“皇儿很乖,陛下莫要为臣妾担忧。”
“乖乖的便好,朕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他。”从前赵衡经常想象孩子的样子,只可惜孩子好像怨他,来如梦都不曾有过。
“陛下,臣妾准备了一份皇姐的嫁妆礼单,陛下可要过目?”高明纯将礼单展开,长长礼单上尽是内库珍宝。
赵衡粗粗看了一遍:“不错,改日你让母后看一看。”
等高明纯把礼单收起来,赵衡又加了一句:“再让皇姐看一遍。”
他并不会因为前世虞真长公主被烧死在公主府就不让她嫁给杨钊元,虞真长公主不愿意不说,再者他无意因此与虞真长公主说明原因,但虞真长公主好歹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赵衡可以保证日后让虞真长公主全身而退。
“是。”
到了晚间,天气越来越yin沉,狂风大作,高明纯用过晚膳看着哗啦啦的雨滴落下来,心情舒畅,阳翟距离京城不远,想必也有一场甘霖。
“陛下求雨应验了呢。”
赵衡笑了笑,心底到底松了一口气,恨不能腿骨立刻好起来,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高明纯却是问过罗璧和柳院判,赵衡整日躺在床上身体僵硬,每日需要给皇帝按摩活血,方不会影响身体恢复,她净手后准备亲自按摩,赵衡不大放心。
“陛下,臣妾身子好着呢,而且臣妾以前在家经常给祖母按摩,难道陛下信不过臣妾?”
“朕自然信得过阿纯,只不过怕累着你,不过阿纯坚持,那朕就躺好享受吧。”赵衡说着真让人拿开引枕,老老实实枕在方枕上,等待捶腿按摩。
高明纯按照罗璧教的,慢慢从脚掌按起,赵衡身材高大脚掌自然宽大,她伸出手掌比较一下才发展还不及他半只脚的长度,不由笑出声。
“阿纯笑我脚臭?”四下无人,赵衡放松很多,如同平常夫妻一般和高明纯拉家常。
高明纯闻弦歌知雅意,当即改口:“没有的事,夫君爱洁妾身可是一清二楚呢。”
她手下动作不断,力气倒真的不小,赵衡蹙紧的眉头渐渐放开,后来简直舒服到昏昏yu睡了。
“阿纯想家吗?”
自大婚后,高明纯就再未见过父母,东山之行见到长兄是意外之喜,本朝虽对女子管教松散,但皇后一言一行均有人盯着,她要见父母本就不易。
“想的。”高明纯干脆利落说了实话,没有补充说甚么已经嫁入宫中这才是她的家。
赵衡握住她的手揉了揉:“改日将你母亲请到宫中来吧,你怀有身孕,我不能多加照顾,只能请岳母好好安抚你。”
高明纯感动不已,顺势俯身趴在赵衡未受伤的胸膛上:“妾身谢过夫君。”
柔软身躯贴近着馨香扑鼻,赵衡不禁心猿意马,只可惜腿伤疼痛有心无力,可也不想放走高明纯,一手环着她腰两人静静靠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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