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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节
    如月还在等着我的答案,我们的脚步没有停下,面对着我忽然的沉默,如月忍不住催促了我两句:“三哥哥,你倒是说话啊?”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强行稳下自己心中这种哀伤的感觉,决定还是不隐瞒如月:“我也不确定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不是灵觉在报警,因为它现在已经消失了。”
    “那是怎么开始的呢?”如月下意识的逮住我的衣角,有些紧张的不肯轻易忽略这件事情,这也不怪她,毕竟身在异乡,任何人都会敏感一些。
    “就是,看见刚才那一大群人。莫名的开始不安。”感觉到了如月的情绪,我尽量装作随意的说道,并顺便指了一下身后,望向了那大一群刚才正走向进展口的人。
    在这个时候,那一大群人已经散开,因为那些乘火车的人已经进入了进站口,那些小孩儿也一哄而散,变成了十几个一小群的这样子,而其中几个小群正朝着我们这边快速的跑来……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情况,毕竟我们所走的方向是出站口,那些孩子应该也会在出站口招呼一些‘生意’什么的吧。
    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回了头,但还是注意了一下,的确只是一群普通的穷苦孩子,在这个时候,我心里还在盘算,我要不要他们过来的时候,把不重要的行李交给他们拿着,让他们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反倒是如月,在我说了这话以后,频频的回头,看着那一群散开的孩子的动向。
    “三哥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再次回头以后,如月语气稍微轻松的对我说道。
    “何以见得?”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但想起刚才吐舌头的如月,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忍不住逗了她一句。
    “因为啊。”如月俏皮的皱了皱鼻子,然后才笑着说道:“我藏着的那一只最敏感的虫子,都没有发现任何人身上有不正常的修者气场,它很安静呢。”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如月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又回头了。
    此时,一拨儿孩子正与我们擦肩而过,如月的声音从我稍微身后的位置传来:“再次证明,没有……”
    可是如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我就感觉到她整个转到了我的背后,然后用手肘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这是发生了什么?在那一瞬间,我刚想转身,却不料,‘轰’的一声,在那一刻,我心中巨大的哀伤忽然的爆炸开来,让我整个人莫名的僵硬了半秒,我带着颤抖的语气,快速的喊了一声如月,并且就要转身……
    却感觉一个身子撞在了我的背上,带着一种莫名的颤抖和抽粗的感觉。
    我猛地的一转身,就看见是如月撞到了我的背上,她为什么要颤动和抽搐,下一秒我的目光下移,瞬间就看见,一个身高不足1米3,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正在用刀快速的在如月的身上插着!
    我看见了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如月身上淡蓝色的衬衫,如同一朵朵带着残忍笑脸的地狱之花!
    “不!”我狂吼了一声,一下子抱住如月,伸手就要去抓住那个小孩子拿刀的手,却不想那个小孩子的动作异常的迅速,手一扭,刀花一舞,在那个时候晃花了我的眼睛,我没有拉住他的手,反而被他手中那凌厉的刀子划破了手掌。
    我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只能感觉心中那巨大的疼痛就快让我喘息不过来,所以我顺着刀刃想要抓住那个孩子的手腕,不要再刺如月了,不要……她会死的!
    我的呼吸粗重,我从来没有那么全神贯注的想要抓住一个人,还真的被我握住了那个手腕。
    可是从手上却传来了一种异常滑腻的感觉,那个手腕用一种奇异的角度弯曲,从我的掌中逃脱,那一刻,我看见那个小孩子抬头,印入眼帘的并不是一张童真的脸,相反我看见了一双带着冰冷毫无波动的残忍双眼,像狼!
    挣脱了我,他转身就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
    我的手上混杂着鲜血,留下了一种莫名的黑色,从如月被刺到现在,这一切不过发生在10秒钟以内,在这个时候,我大声的吼出了一声不,竟然没有人反应过来,注意我们一眼。
    “三哥哥……”在我的怀中,如月开口了,带着一种我说不出的微笑,叫了我一声。
    “不,别说话,稳神。”我的声音颤抖,下意识的就去捂住如月的伤口,可是伤口好几个,我捂住这个,那个怎么还在流血?
    “三哥哥……原来流血的感觉,就是……就是连同温度一起流出……流出身体啊。”如月的笑容越发的虚弱。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要疯了,一只手紧紧的抱住如月,一只手捂着如月的伤口,终于忍不住跪在了这个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发疯般的大吼道:“救命啊,他妈的,救命啊!!谁能告诉我,医院在哪儿?救命啊!”
    第七十二章 陌生的来人
    随着我疯狂的嘶吼,人群开始朝着我们这边聚拢,可是指指点点的,议论的,看热闹的,就是没有一个上前提供帮助。
    是啊,我已经忘记了这是在异乡,我用中文吼着有什么用?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助感和孤独感一下子包围了我,深刻就如同刻在了灵魂之上,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沉痛里。
    这时,承心哥他们已经听见了我的嘶吼,冲了过来,看见红着眼眶,状若疯狂的我,承清哥一把就要拉开我,理智的处理方式就是这样,免得我一时受刺激过度,心火上涌,反而会受到创伤。
    至于承心哥只是呆滞了一下子,就赶紧蹲下,移开我捂住如月伤口的手,开始为如月处理伤口,并且快速的对已经愣在当场的承真她们说道:“快,去和当地人交谈一下,医院在什么地方?或者报警电话,急救电话也行。”
    就在承心哥拖动我的时候,如月一只带血的手却忽然扬起,有些无力,却又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衣领,有些恍惚有些虚弱地说道:“三哥哥,不……不走……”
    我一下子抱紧了如月的肩膀,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不走,我在这里,没走!”
    说话间,我移开了承清哥的手。
    承清哥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承一,我只希望你现在冷静,相信我,无论用什么‘逆天’的道术,我们都会救回如月。”
    我点了点头,比起刚才,伙伴们的出现,已经让我从那种沉痛的感觉中稍微挣脱了出来,至少整个人会用理智来思考了,是啊,如果如月真的有什么事儿,即便是当场用锁魂术,锁住如月的灵魂,不让如月断了一线生机的事情我也会去做!
    在这种时候,我不会怕旁人的围观,更不会怕这种锁魂术,强留离去灵魂是逆天而行,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承心哥在快速的为如月处理着伤口,承真她们开始找寻当地会英语的人交谈,好在是在印度这个地方,英语几乎是官方语言,否则我们会更加无助。
    而我则是不停的在如月耳边小声的呼唤着她,和她说话,在这种时候,一定不能让如月失去意识。
    承心哥的医术熟练,很快就为如月简单的包扎好了伤口,并上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药粉,具体是什么作用,我却不知道,只是看见承心哥抬起头的时候,脸色非常的沉重。
    承心哥这样的脸色让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望着他,嘴唇颤动着,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发问。
    此时,如月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是拉住我衣领的手还是没有放开,承心哥扶了扶眼镜,略微叹息了一声对我说道:“如月身上的伤口很深,而且伤口周围有一种很奇怪的毒,这些都需要紧急处理,而我身上所带的药有限,这里的条件也……现在至少需要一间安静的病房。”
    “有救吗?”我只是问道。
    “如果用特殊的办法,自然有救!但你也知道……”承心哥顿了顿,我知道他说的是转伤之术!可是,这不是在万鬼之湖,也不是灵魂状态,这种代价更大的术法怎么敢轻易使用?
    两个结果,一是转嫁给动物植物,如月伤好,但该她死她一样会死,就算没有任何病,任何伤。
    第二,是转嫁给他人,而在这过程中,他人受到的创伤会比如月还重,姑且算作利息,而承心哥作为施术人,一样也会付出代价。
    “如果不行,就转给我,她是为了救我。”我语气坚定的说道,说话间握住了如月有些冰凉的手。
    在发生的一瞬间,我不会忘记,如月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如月只能做出这种仓促撞我一下的反应,只是我想起那灵活的动作,飞舞的刀花,奇异角度扭曲的手腕,冰冷淡漠的眼神,现在已经冷静的我,就忽然得出了一个结论——国际级的专业杀手!
    这种存在的神秘一点儿也不比修者差,有的甚至有各种特技,甚至传说有特异功能的人加入其中,甚至也有修者,比起他们专业的杀人技术,我们为了强健身体,而练习的武学又算作什么?
    本身中华的武学,是先求健身,再求搏击!除非是专业的练搏击武学的武家人,身为道家人怎么可能去练那种反而伤身的武学呢?也怪不得身手比普通人要厉害灵活很多的如月会中招!
    这样想着,我下意识的抬起了我那受伤的手掌,黑色的痕迹还残留着,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个细节,那个‘小孩儿’被我逮过的手腕,留下了白色的痕迹!
    黑色是染料?他是白种人?
    我沉思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我伤口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一种奇异,让人看一眼就不舒服的颜色,而且有些肿胀,有些微麻的感觉!那是什么颜色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有些微微泛蓝!
    “我操!你什么时候也受伤了?”我的身后一下子传来了承心哥的声音,抬头一看,承心哥的眼中流露出愤怒,仿佛我是在刻意隐瞒他一样。
    “我忘记这件事情了。”我轻描淡写的说道,却被承心哥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拿出一把刀,毫不留情的在我伤口上飞快的划了两刀。
    “如月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抵抗力在抵抗着这种毒素,所以,我只是沉重,还不慌乱,相信如月能撑住一些时候,只要不让她失血过多,及时抢救!可是,你身上有这种抵抗力吗?我觉得那是如月的蛊虫什么的在起作用?你有吗?陈承一,你可不可以不要找麻烦,让我稍微省事儿点?”承心哥快速的说道,而且拼命的挤着我的伤口,从伤口处流出了颜色怪异的血,但是疼痛感却变得很弱,我有一种那只手不是我的错觉。
    承心哥在观察着我的手臂什么的,在这时,承真已经带着火车站的警察快速的走向了这边,一边走一边急切的交谈着。
    我感觉身上的某一处传来一种奇特的感觉,微微颤动,想了很久,才从随着的衣兜里摸出了一支竹筒,仔细的确定着,感觉的确是从这竹筒上传来,它怎么会有反应?
    我在奇怪的时候,承真已经带着警察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承心哥示意我抱起如月,他快速的走到了警察的面前,也开始交涉,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间救命的医院,但愿这里的警察能够快速的帮助我们。
    如月此刻的意识已经越来越微弱,每个人都是强绷着不敢难过伤心,必须要理智的处理这一切。
    在经过一番交谈以后,我看见承心哥又使用了金钱的攻势,那两个警察显然就积极了很多,我抱着如月,一边小声呼喊着她的名字,一边不停的对她说,撑住,就快有救了,你一定要撑住!
    其实我的内心已经紧张到了一个极限,抱住如月的手都在发抖,我怕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如月离开我们,让我连施术都来不及,毕竟各种秘法不是解决一切的根源,而我们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这些逆天秘法,基本上就会宣告违背了圈子里默认规则的最高法则,会站在整个修者圈的对立面。
    “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口中默念到!老李一脉或许最不怕的就是站在任何对立面,只要是做我们认为对的事儿,对得起自己的一颗心,怕什么?
    “可是,如月,你最好撑住,如果你不想我们与所有的修者为敌。”我絮絮叨叨的对如月念着,忽然感觉如月抓住我衣领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我心中惊喜,看来如月最深处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明白我在说什么。
    但也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奇异口音的声音,说着中文在我们身后出现。
    “是陈承一你们吗?我来晚了,但我想,你们还是需要我的帮忙。”这个声音彬彬有礼,带着一些莫名的亲近我们的意思。
    可是它却是完全陌生的,是谁?我一下子转过了头……
    第七十三章 沃尔马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典型的印度男子,棕色的皮肤,考究的当地服饰,模样也十分英俊,唇上还留着一抹一看就经过精心修建的八字胡。
    “事不宜迟,跟我来吧,陈承一先生。”见我回头,他依旧是用中文与我说话,口音奇怪,咬字却十分的清楚。
    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位热情的先生,这根本是件不需要确定的事情,我不认识任何的印度人!所以,我怎么可能跟他走?
    不想再节外生枝,我抱着如月就跟上了警察的脚步,可是这名突然出现的印度人却有着异常坚持的精神,他快步的追上了我,对我说道:“陈承一先生,也许你并不认识我,事先也没得到任何人的提示,我会来这里迎接你们。可事实上,你们不是也没得到提示,会在这里遭遇到麻烦吗?”
    我原本无心说话,只是沉默的抱着如月,和大家一起在这纷乱的火车站中穿行,尽管大家包括那两个警察,都对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而感到好奇,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好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一般,所以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的是他脸上透着真诚。
    “这位小姐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这些警察办事儿并不算牢靠,相信我吧,陈承一先生,我的车就等待外面!”见我转头,那位印度人急切的说道,脸上的神情越发的真诚,仿佛他对如月的伤势,比我还要着急。
    “我叫沃尔马。”在我沉默的时候,那个印度人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是另外一位尊贵的先生吩咐于我,在这里给你们提供最大的帮助!而那位尊贵的先生,在你们华夏,不,在这个世界的修者圈内也有高贵的地位,他叫阮庆秋。”
    沃尔马?超市?!原谅我那时的无知,不知道沃尔马这个姓属于仍保留着种姓制度的印度社会一个高贵的姓氏,属于刹帝利阶层,而且是一个古老的刹帝利姓氏,这样的地位可以给我带来多大的帮助。
    所以对于沃尔马的介绍我完全无感。
    只是走了两步之后,真正让我停下脚步,决定跟随着沃尔马走的是阮庆秋这个名字,尽管一开始因为他奇特的口音,我没有认识到他说的人是那个阮庆秋!
    事情证明,沃尔马是一个玲珑的人。
    在火车站外果然停着好几辆高级的轿车,显然他考虑到了我们一行有很多人。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们上车以后,沃尔马就安排我们朝着医院赶去,甚至在中途,就有一辆设备完全的高级救护车与我们相遇,及时的把如月弄到了救护车上。
    “原谅我唐突的决定,看那位小姐,应该是如月小姐吧?伤势严重,就在路上通知了救护车来接,但愿没有给你造成困扰。”沃尔马依旧是那么的彬彬有礼。
    “不,你不用那么客气,你非但没有给我们造成困扰,而且是我们应该感激你。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怎么……?”我有一肚子的问题,萍水相逢,天上掉馅饼一般的热情,让我并不能完全去信任这个沃尔马,尽管他说出了阮庆秋这个名字。
    “一切疑问都会为你解答,但先赶到医院去再说吧,车上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沃尔马客气的说道。
    我没有再说话了,而是有些疲惫难过的靠在了椅背上,连续的奔波,如月的遇刺,让我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我此刻担心着如月,的确也没有心情去询问那么多。
    ※※※
    最终我们被带到了一家高级的私人医院,这是一家并不对外开放的,真正的只属于上层人物的医院,环境清幽,设备先进,如月被及时的推进了抢救室,承心哥也坚持的,一路跟了进去。
    至于我们其他人,在医院内得到了几间豪华的休息室,我在安慰了大家几句以后,就让大家先休息着,等如月的消息,至于我,想单独呆上一会儿,事实上是我心情难过内疚,暂时不想与任何人说话。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我发了一会儿呆,努力的想静心,脑中却反复的出现着两张脸,一会儿是如雪,一会儿是如月,我想上辈子她们是不是欠了我什么,以至于这辈子要这样为我牺牲,一个用生命带着我跑出黑岩苗寨的地下洞穴,一个要为我挡刀子,可是我又为她们做了什么?
    另外,我该怎么给沁淮交代如月此刻的情况?怎么交代?
    这样的心情让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忍不住双手抱头,一时之间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苦闷,比流眼泪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