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之法的首创者。”
赵昉循着他的指点看了过去。
沈存复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铜壶,听得顾延章说话,又见得面前站着的是天子赵昉,紧张得手脚都发起抖来,哆哆嗦嗦地道:“臣……臣乃都水监中水工……沈存复。”
顾延章又指着另一名站在屏风旁的人,道:“此乃高涯,亦是都水监中老练水工。”
高涯手中拎着一根竹竿,连忙行礼。
小孩子都喜欢顽具。
赵昉虽是十岁,也一般还是个大小孩,见得那假汴渠,已是被吸引了十分的注意力,听得顾延章介绍,虽是出于礼貌,同沈、高二人点了点头,可依旧还是挂着一旁桌子上的筑造之物。
沈存复得了顾延章的授意,将手中铜壶抬高,把里头的水注入了“汴渠”之中。
顾延章带着赵昉顺着桌子转了一圈,对其一一解释,此处是哪里,彼处是哪里,此处旁有田地,彼处旁有屋舍,此处地势如何,彼处水深如何。
那筑造之物,乃是用面糊、木屑而塑,颜色较浅,也不容易渗漏,沈存复往里头倒满了水,那水流就在其中自高而底,缓缓而下,看起来,当真就是一个缩小的汴渠。
顾延章手中并无任何文书,只站在前头,指着筑物细细而谈,哪一处多是栽种粮谷,哪一处多是栽种树木,什么地方有水匮,什么地方有村落,当中住有多少人,距离汴渠堤坝又有多远,无不了熟于心,侃侃而谈。
赵昉虽是个小孩,可见得顾延章说政事,又绕着桌子转啊转的,并无半点不耐烦,而是越跟越紧,越凑越近,唯恐自己听得漏了。
杨太后在屏风后头,更是已经再坐不住,早跟着站起身来,倾着身子,只差搭着那屏风把头往外头看。
顾延章足下走得极快,不用多少功夫,便围着桌子走完了一圈。
黄昭亮站在一旁,本来还想尽早将其打断,然而不知不觉之间,已是听得进去,等到反应过来,待要开口,对面早就回了原位。
他一面暗暗后悔,一面又有些遗憾。
后悔是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说话;遗憾却是遗憾,这顾延章,怎的话说得这样快,这样少。
给赵昉这个不知事的小皇帝做解释,话应当说得更为细致,更为多一些啊!
汴渠关乎国计民生,自然极为重要。
黄昭亮身为宰辅,若说不想多多掌握其中情况,那是骗人的。
只是想寻出一个熟悉汴渠的人,并不难,想要寻出一个自上善门而下,去过泗州的人,也很容易,可想要找一个如同顾延章这般,跟着水工一齐细细丈量过汴渠水深、水文、地势,对汴渠沿岸情形了如指掌,又能如此深入浅出细细综述的人,满殿当中,实在是寻不出一个。
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机会,没有理由去这样做。
当然,如若今次给了旁人去接下这个勘测的差遣,其人会怎的做,暂未可知。然而满朝当中,能做到如此细致、周到偏又知道何为重点,抓大放下的,黄昭亮数了数,自己手下,好似暂时还没有。
他落后了一步,面色就有些难看。
假筑的汴渠旁,有着一条不大的水沟。而“汴渠”与水沟之间,本是用面糊、木屑揉就的东西堵着。
行到最初出发之处,顾延章指着那沟渠,对着赵昉道:“陛下且看,此为勘测用的旧沟,乃是汴渠改道之前的河道。”
赵昉凑近看了。
顾延章抬起头,忽的开口叫道:“沈工。”
沈存复手中还提着铜壶,被他这样一叫,有些手忙脚乱,一时不知当把那铜壶放下,还是继续拎在手上,足足过了两息功夫,才上得前来。
虽说进殿之前已是同他jiāo代过,可眼下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天子,当着太后的面,沈存复只觉得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憋着气把手伸了出去。
见沈存复没有说话,顾延章便接着道:“陛下请看,此处便为都水监拟要堆放淤泥之处,应因掘出淤泥一丈二尺,填于徐村淀外的荒地上。”
赵昉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可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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