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正拟会同政事堂中诸位官人同议,是以不敢草率行事。”
杨太后听得更糊涂了,问道:“导洛通汴?”
这是一个她十分陌生的词,实在不清楚其中的问题。
范尧臣将此事当殿拿出来说,自然是想要趁着杨太后今时对自己态度热络,想要趁势而为,是以见她不甚清楚,立时就解释道:“正是,汴河之中泥沙甚多,积淤难清,年年为着清淤通渠之事,耗资甚巨,劳民伤财,折损人力甚多,如此循环往复,实在不为上策。”
他顿了顿,又道:“汴河积淤甚多,乃是为其水源自黄河而来,黄河水挟泥带沙,又易决口,再兼冬日冰凌封冻,一年当中,竟有一季有余不能通航,于漕运有损,自前朝始,便数有建议将洛水引入汴水,洛水清透,不似黄河多泥多沙,有了活水,自然水清泥少,也能助益通航。”
范尧臣还在说着,一旁的黄昭亮已然将他打断,道:“范参政所言不尽不实,洛水易涨易落,一旦引洛水入汴,遇得水涨,便会叫漕船倾覆,况且此番工程甚大,且不说可行甚微,便是勉强为之,若是依着你章程之中所言,先行清出汴河淤泥,再以淤泥填田,另又截断黄河以引洛水,却导致汴河水倒灌田亩,冲倒房屋,又待如何?”
他顿了顿,复又道:“况且如此繁复之事,其中稍有疏忽,便会使得百姓生灵涂炭,眼见汛期就在面前,时间如此之短,谁人能为之?”
范尧臣却是没有先行否认他前头的话,而是承着最后一句,道:“人选之事,且不用担心,臣保举一人。”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头转向了后边。
第880章 愤怒
殿上官员太多,原是按着品阶、部司而排,众人循着范尧臣的目光看过去,只大致确认了一桩事情。
那是提刑司、转运司的方向。
范尧臣目之所向,不光前头、后头人人跟着看了过去,便是就站在两司队列之中的,不少官员也都跟着左顾右盼起来。
不少人甚至一面看,一面心中狂跳,不约而同地在脑子里浮起一个念头来。
怎的好似范大参正看着我这个方向……
难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人,是我?
导洛通汴,已不单单只是硬生生改变河流的流向,若是按着方才黄昭亮所言,不但方案可行xing甚微,后续工程之复杂,便同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一般,实在是难度大到了有些荒谬的程度,更何况剩下的时间还如此之少。
无论这事情落到谁人头上去,定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众人虽然俱都这样想,却又忍不住纠结起来——
可他若当真点了我,这样千载难逢、史书留名的机会,究竟要不要去赌上一把?
旁人还罢了,尤其那最前头的吴权,更是连手心都发起汗来。
也怨不得他心有所感。
胡权原来就是京畿转运使,后头经由妻子提醒,为图将来功绩,特由转运司去了提刑司,果然短短小半年功夫,已是立下大小功劳十数桩,十分夺人眼目。
他在转运司的时候就同范尧臣有过不少jiāo集,后头去了提刑司,虽然上头管事的变成了孙卞,自己又常常外出于京畿辅县之中,同范尧臣禀事的机会慢慢就变得少了,可从前的相jiāo底子犹在,再兼前几日为了祥符县中水柜一事,他还特地带着顾延章去提醒过范尧臣一回。
不怕自夸地说一声,若是没有他的这一回提醒,祥符县流域以下还不知道会有多大一片地方生灵涂炭,而新郑、扬州二门之外,更是不堪设想。那范尧臣,又哪里还能像今日这样安然!
虽然按期将事完成的希望有些渺茫,若是当真要去做那引洛通汴,也不是不能。
只要确定此事确实可为,若是可为,事前定要好生权衡一回其中难度,另有一桩,人也必须给自己配齐了。
胡权一面想着,一面已是在心中把自己要带去都水监的名单巴拉了一遍。
旁的人可以稍且等一等,延章必须得立时一起带过去。
有他在,自家当能放下一半心来。
就怕朝中觉得提刑司这样要害之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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