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要行这样一桩厉害事,给一城上下人开开眼界,却是没有哪怕一个多嘴的胥吏来提刑司或是去京都府衙说一声。
顾延章这一阵子一直在外头巡查堤岸,便是胡权也忙得不可开jiāo,京都府衙里头倒是得了信,只是总以为是胡言——开什么玩笑,范大参都未曾走马上任,无论怎的说,这新法也该等到他到了任才好做罢?
直到今日,见得外头连时间、地点都说得清清楚楚,半点不像是谣言,权知京都府的周得昆才慌了神,一面遣人去问都水监,一面又派人来问提刑司。
正好顾延章与胡权二人打外头回来,听得守城的兵卒说起此事,俱都十分震惊,也一般遣人去问京都府衙同都水监,才终于知道了个大概。
张瑚同杨义府都不觉得有什么,还甚是奇怪。
“巡铺乃是京都府衙职权之内,同我都水监又有何干?”张瑚理直气壮。
在他看来,各管各的,都水监自是管水利之事,至于安防、稽盗等等,京都府衙自己就该好好上心。
术业有专攻,都水监若是样样都帮着考量了,那还做什么都水监?
满城尽皆知道了,京都府衙作为首治之衙,竟是最后才反应过来,不能第一个上门来问话并作出应对,就已经是失职了,眼下姗姗来迟,还敢问得这样大大咧咧。
杨义府倒是还给了周得昆几分薄面,想当然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京都府衙出得二百人,提刑司出得一百人,举着水火棍,在前头地上画了线,不叫百姓往前走,便不会有事。”
举重若轻的,仿着自己从前在谷城县治灾时的样子来做。
想着此处乃是京城,比照着赣州流民营,张瑚还多给了几个人,提议道:“叫禁军出得一队,一处门外放得五百人,足足够了——怎的这样惊慌,又不是打仗,不用费那样大的事。”
周得昆同顾延章、胡权几人都是经过事的,听得这两人如此对答,已是连话都不想同他们说了,各自回去准备不提。前者莫名其妙便背了一个失职的帽子,偏还不知道怎么丢开,一面又如临大敌,只好匆匆上了折子,请调禁军帮着协管。
听得顾延章转述,季清菱有些咋舌,只道:“秋露这样三五日才出一回门的,也从外头听得说有此事,这两天连咱们府上都已是有七八人来告假,说要去看热闹,届时岸边情形,可想而知。张家公子同那姓杨的,也不是没有见过上元灯会,怎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851章 冤枉
季清菱这一句话,却是冤枉了张瑚、杨义府二人。
对于张瑚来说,百姓合该是同羔羊一般乖顺,叫他们往东,他们就往东边吃草,叫他们往西,他们便撅着屁股朝西去了。后面只需要一头大狗甩尾巴跟着便是,全不需要怎么管。肯给上五百人,已是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了。
况且正因见过上元灯会,又见京都府衙历年都没有出过什么岔子,他更是全不cāo心。
数十上百万百姓倾巢而出的上元夜,也好好的,那日最多也就站个十万人,十中之一都没有——他只恨人来得不够多,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叫他来说,怕是京都府衙想要躲懒。
张待也在知州的位子上坐过,而今还在坐着,张瑚帮着父亲打理政事,很是明白州县衙门官员的想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组织大活动、大工程,若是自己有心要办的还好,出了风头,得了功劳,自然是自己的。可若是旁的衙署、部司牵头,自己不得已只能去做个收拾首尾,为他人做嫁衣的角色,十有八九,便要推三阻四,搪塞不为。
这样的人,张瑚懒得去理,也懒得去惯着!
虽说不在意那点子银钱,可权知京都府的那份俸禄,又不是给他张瑚的,凭什么要他去管!
而对于杨义府,则是另一种情况。
这位老兄,压根脑子里就没那根弦。
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能把扬州门那一回束水冲沙做得漂漂亮亮的,又要不压过张瑚,又要好生出一回彩,这其中尺度,本就很是耗神,至于其余事情,连一点沫子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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