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老fu手里举着个棒槌,声音尖利,不像是打喉咙里出来的,倒像是戏班子里练过一般,从丹田之中发的声,那头一叫,半条街都听得到。
“姓胡的,你要欺负我老邓家无人!我这孤儿老小的,你若是敢动得一下,我也不上衙门去告——自晓得你们官官相护,我们这平头百姓的,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只到了夜间,你要记得把屋里头的门给锁紧了,出了事,只管哭就是了,莫要来寻我!”
那老fu一面骂,一面把那棒槌举过头顶,将声音特又加大了几分,威胁道:“我家那个活的时候常去你那屋头,识得往你家走的路,你要断他祖宗香火,就别怪他半夜去敲你的门!”
又嘶声叫道:“你个老**活得腻了自不怕死,也不帮儿孙积点福,就不怕你那儿媳fu生下的孙儿没**吗!”
眼见这老fu越骂越凶,已是把自己全身上下都骂了一遍,又开始问候自家祖宗八代,那老者终于按捺不住,打断他道:“他二娘,我哪里就造孽了?老邓家原是二等户,京中修渠,怎的就不用调用了?按着规矩,旁人都能出人,偏你家就不能出了?”
那老fu挥着手中的棒槌就要冲上前去,幸而被身后的少年拦住,偏她十分不平,恨声骂道:“我老邓家怎么就二等户了?!你去里头数数,我家才几丁人?我怎的出人,你把我这老不死的拉去修渠算了!”
那老者指着对面的少年道:“邓四难道竟不是人了?”
那老fu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骂道:“姓胡的,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老邓家就这一个剩的,你还要他去修渠!年前我家老二那渠难道竟白修了吗!五丈河那一处的暗渠是谁人去搬的砖?难道竟无我家二郎的名字?”
她年纪虽大,力气却不小,口中骂着,手里头的那根棒槌已是裹挟着劲风甩了过去,幸而准头差,没有打到对面老头的身上。
后头人听得风声不对,连忙让开,那棒槌狠狠砸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丈远,便这般雷声大、雨点小地停住了。
那老者身后站着的两名官差见势不对,立时就要上前,被那老者挡了。
那老头见老fu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太敢动,忙就在原地站定了道:“年前修的是五丈河,今日却是要去通汴河,也不叫你家邓四白做,通得好了,今岁城中不内涝,你家一般也能得了好处,等邓二回来,也得休息,不用再去卖力,岂不是好?”
老fu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对着四周围观的人道:“大家可都在此处,都听他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年前去修五丈河的时候,一般是说要去同汴河,好了,通来通去,结果通了五丈河!五丈河打哪一处走,汴河打哪一处走,姓胡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起了个头,人群中便有人跟着起哄道:“胡里正,五丈河打御街、州桥走,便是通得再干净,也与我们新封邱门无关啊!汴河不通,去通五丈河,你拿了我们卖的苦力去讨好那些个当官的,你自家房舍不在此处,我们却是还要穿衣吃饭的!”
又有人跟着道:“你当我们不识字,就不知事了?说书的早说过,先皇原来定了要一年通一次汴渠的,一年还要在汴河里头浚河沙,你们拿了我们的银钱,又抽了此处的人去服役,却不浚汴渠,也不挖杀,拿去通什么五丈河,我只问,你是要脸还是不要脸?”
一时人群中嘘声连连。
那老者见势不妙,更见事情好似是闹大了,不敢多留,带着两个官兵灰溜溜走了。
老fu把人撵走,复才对着场中人谢道:“多亏大家伙今日帮忙,若只有我一家,怕是已被他们bi得把人拉去了。”
众人各自摆手,有人道:“实是看不下去,只他二娘,这般拖得了一时,也拖不得一世,早早晚晚还是要来寻你的。”
老fu也叹道:“实是不行,便把这屋子暂且赁了出去,拿钱去买了徭役,等我家二郎回来再赎……这一回二回的,年年都说要通渠浚河,年年抽人去了,也不见当真浚河,不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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