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有人声。”
一时有人又道:“怕是跑马跑久了,耳朵被风灌出的声响?”
如果是平时,顾延章也就随他去了,可今日不知为何,从赵芮大殓仪式开始,他整个人就有些心绪不宁。
他回头往来路眺望了一眼,路上昏黑一片,不见半点光亮,又朝去处看了一回,并没瞧见人影,便向左右问道:“方才最后一回见得卫兵是在何处?”
松香想了想,道:“怕有盏茶功夫路程了。”
顾延章闻言,越发觉得不对劲。
先皇大殓,京城纵然没有宵禁,也要戒严,就算今日已经是尘埃落定,可那巡检比起往日都要严格三分,巡卫的人手也增加了一倍有余。虽说此处已经快到了内外城的jiāo接处,到底还是在内城,按道理五百步内当设有巡铺,怎的快马行了足有盏茶功夫,还不见官兵?
他虽然比不得杨奎、陈灏,却一般经历过大小战阵数十次,亲自上阵的次数也有足十回,身体里已是仿佛生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嗅觉,能提前闻到危险的味道似的,此时一觉得不对,也不耽搁,立时点了三人名字,叫其中一名护卫做领头,分派道:“你三人走向前路去看看。”
自己则是领了另两人,也不敢快跑,只小心拉着马匹的缰绳往十余丈外的一条小道行去。
此时已是夜半,此处又不是平日里惯走的熟路,幸而顾延章近期为了修城内沟渠,常在京城大街小巷行走,倒是慢慢认了出来,皱着眉头道:“这不是去往相国寺的路吗?”
一旁跟着的一名护卫道:“有些像,只是天太黑,看不太清楚地方——放在白日应当能认出来。”
三人还没往前多走几丈远,前头已是又分成了两条岔路,一条乃是民居,街道就当着大门口,另一条则是靠着汴河边,两处都是乌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顾延章正要说话,左侧的一名护卫忽然“咦”了一声,打马前行了十来步,蓦地回头,右手指着靠着汴河那一条路,口中叫道:“官人,前头是不是有人?”
第780章 未遂
后头二人登时凝神静音,循着他的指点望去。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前方已是传来骨头碰撞的声音,闷哼、被堵住嘴的哀叫声,肉体被大力掼倒在地上的声音,另有马匹的嘶鸣声。
两边人马隔得不远不近,约莫有五六丈的距离,仿佛是听到了此处的动静,那一处有人奋力挣了一下,开口叫道:“救命!!救……”
他声音沙哑,不知是喉咙受了伤,还是已经喊破了嗓子,然而等到北风呼啸,带着那人呼救声从上风口吹向下风口,力度其实已经消散了大半,话才喊到一半,剩下的声音就被吞了回去,好似是被封住了口。
还好在场的三人却都听到了。
顾延章面色一变,双脚用力一夹马腹,一面朝前头跑马,一面头也不回地叫道:“松香,去报巡铺!”
他才叫了个名字,松香已经勒马回转,如同利箭一般往后冲了回去,另一名护卫反应也只慢了一息,举起长棍跟在顾延章后面。
五六丈的距离,骑在马上,不过几息的功夫而已,二人很快便到了地方,入眼先见到河边倒的六七匹马,不知是受了重伤还是其余缘故,几乎都不能动弹,只有一两匹还能时不时抖抖蹄子,发出几声哀鸣。
倒地的马匹边上另又躺着一个人,天色太黑,实在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情况,却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然而顾延章却没有功夫去管这一处的情况。
三四丈开外,乃是汴河的一道支流,河面看不清有多宽,能听得流水声哗哗作响。
就在此刻,天上乌云飘动,露出半个月亮,微光映在河面上,和着顾延章身前护卫手中举着的灯笼光,将河边的情景隐约照了出来。
——五六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蹲在地上,背对着道路,不知在做些什么,只听得咕嘟咕嘟的声响同水下奋力挣扎的声音,而另一人则是在一丈开外,好似在望风。
望风的人显然是听到了马蹄声,转头看了过来。
顾延章今日本只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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