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芋,yu要摆脱干系而不能。
可以说先前胡权有多喜欢顾延章,眼下就看他有多不顺眼。
——如果没有顾延章,如何会查出陈笃才那一处的问题,如何会追出李程韦身上的谋杀命案,又如何会把松巍子抓起来?他胡权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进不得,退不得的下场?
两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一般是无人说话,可气氛与恰才相比,已是迥然不同,其中微妙,不足为外人道。
胡权抬起头,心怀鬼胎地瞥了顾延章一眼,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各种念头。
他想不出什么妙计,却是能腾空脑袋,头一次恨起自己的一甲出身,过目不忘,眼下竟是还将提刑司中原本递往天子案头的奏章记得清清楚楚,连遣词造句都不曾搞混。
当时还觉得自家幕僚所撰的那几份奏章写得极好,将功劳的大头都放在了自己这个提刑公事身上,又觉得那顾延章甚是识相,安分守己得很,也不多话,可此时再做回想,简直恨不得将那幕僚拖出来打一顿,以至于看向顾延章的眼神都忍不住透出了几分凶光。
纵然知道此事绝不可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无论那奏章是如何表述,自己身为京畿提点刑狱公事,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他却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迁怒。
——你若是少折腾些,平平庸庸做个提刑副使,哪里会害我沦落到今日!
且不说胡权在这一处追往溯昔,他想来想去,越发回忆起事情开端,竟是在心中骂起家中的妻子来。
怨不得乡野间都说娶妻当娶贤,女子无才便是德!老人的话,到底还是要听!自家总以为攀上这个岳家,能得不少好处,也以为妻子是书香门第,从小受了岳父熏陶,见识自然广,平日里常听她的想法。
如今看来,怪不得从来都说女子不得干政,又说牝鸡司晨,必遭大祸,若不是原来妻子一力提议,自家早早就推了提刑司的差事,只任转运司之职了,如何会这样惨!
不仅怪顾延章,看来还要怪这个恶fu!
胡权脑中乱糟糟的,一时想到昨日孙卞同他说的朝中形势,暗示怕是济王赵颙yu要继位;一时又想那李程韦、陈笃才二人的案子,隐隐约约都与济王有关,自家牵扯其中,怕是要被新皇厌弃。
再想济王继位,不晓得与黄相公、范大参二人比起来,另有枢密院那一位相公,也许君相相jiāo,相坐于君上却也未必;最后又想,无论是东风压了西风,还是西风压了东风,自家岳丈很快就要到了致仕的年龄,他又不是黄昭亮那一派,也不是范尧臣的臂膀,更与枢密院中几位权臣殊无往来,想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既如此,难道济王打算把自己同那姓顾的当做猴子,杀之以儆朝堂,还会有人帮忙出头吗?
也怪不得他想得多,膝盖软,实在是陈笃才与李程韦二人被提走与济王要承大统的消息夹在一起,已经叫人再无还手之力。
圣意难为。
胡权自认自家不可能违抗天命。
便是黄昭亮这样的重臣,从前得罪了圣人,还不是被打发到泉州挖沙子捡螃蟹去了?
他可是北人,半点不好那一口,嫌腥!
第778章 何苦
胡权这一处脑子里的各色念头几乎都要绕出九曲十八弯,只是此时多少还抱着几分希冀,等到与顾延章在一处商议了数日,也不曾找到有什么好法子,又在接下来的日子不断接到坏消息,譬如李程韦翻供,反诬从前供认乃是提刑司屈打成招,所有供状皆是自家在重刑之下的信口胡言,与他攀咬的诸位官人并不相干。
再如据说根据李程韦的供认,刑部已查得李家从前两名仆fu嫌疑甚深,并开具海捕文书,也配了画影图形,正四处张榜,yu将那二人缉拿归案;
另又有其余人做佐证,说那两名仆fu从前与李氏有隙,或曾因过被罚,或被借故叱骂,还有yu要给儿子赎身却未得同意的——连杀人的动机都帮着找好了。
三个案子都已转jiāo大理寺,旁人不得chā手不说,连确切消息都得不到几个,提刑司上下也只能干等着。
胡权审案多年,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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