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回话,姚坚便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叫太后觉得证据不足,又认定案情复杂,昨日即刻下令着大理寺接手再审……等我得知消息,李程韦、陈笃才二人当场翻供,早被提走了。”
顾延章心中一沉。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李程韦在京城扎根数十年,与不少豪门、宗室都有往来,家中更是有两名县主媳fu,虽说只是旁支,到底是皇家血脉。
他又有滔天财富,手中不知拿捏着什么东西,能请动成国公夫人、靖国侯二人,并非什么稀罕之事。
顾延章这些日子时常出入禁宫,与张太后打的jiāo道并不少,心中也有自己的一番看法。他不清楚这位圣人从前是个什么行事风格,可如今来看,其人雷厉风行,凡事以“实”为准,虽说胳膊肘爱往内拐,可那李程韦与陈笃才,着实称不上什么“内”。
张太后既是认定案情复杂,觉得提刑司查不下来,必定是当日殿上奏对出了什么问题。
他想到此处,问道:“公事,不知那姚坚怎么说的?”
胡权摇头道:“他只说是照常回话,我难道还能去同太后对质不成?”
按着这两个案子的情形,只要照实了回禀,决不至于有这样的结果,更何况回话的人还是姚坚。
那姚坚乃是提刑司中司事,此人在司中任官时间久,资历深,更兼才德俱佳,极得上下信重。他熟悉律法,更懂查案、审案之中的弯弯道道,口才亦是不俗,凭他的能耐,又怎可能导致这样的结果?
李程韦、陈笃才二人的案子,前者眼见就要审出结论,后者更不过因怕打草惊蛇才不敢擅动,他是怎么回话,竟会叫太后觉得提刑司不堪重任?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延章越想越觉得不对,问道:“公事昨日什么时候被孙参政唤去的?”
胡权回忆了一下,道:“约莫才过午时。”
顾延章又问:“孙参政问了些什么话,竟是要到二更天才能说完。”
胡权神色微变,眯着眼睛盯了一眼顾延章,道:“不过是些公事罢了。”
顾延章见他反应,自知此事必定不止如此,还不晓得其中究竟有些什么内情,他略一沉吟,肃声道:“此时关系甚大,还请公事莫要瞒我……孙参政请公事过去,可是在说新君之事?”
胡权原本已是有些不满顾延章chā手太过,不安于己位,听得他这话,恼火道:“自然不是!”
他顿了顿,似是觉得还有些不足,又补道:“参政与我说些什么,同你有何相干!”
顾延章无心去管他的口气与用词,更无空闲去关心他高不高兴,复又追问道:“公事去寻孙参政,在公厅外等了怕有小半个时辰更久罢?”
胡权登时面色大变,压低了声音冷冷道:“你在孙参政身旁安了探子?”
顾延章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复又问道:“想来孙参政唤公事过去,本来有话要说,可衙中事务太多,说不得两句,便被人打断,只好请你在一旁稍待,足过了一下午,也不曾将该说的事情说完,后来只好邀了你过府再叙罢?”
胡权瞪着眼睛,咬牙盯着顾延章,仿佛想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半晌才道:“你听谁人说的?”
他面上还能勉强维持住,可内里早已失了分寸,心道:好生蹊跷!这厮口口声声,煞有其事,好似昨日他也在场一般,昨日,我当真是一个人去寻的孙参政?那顾延章果真没有与我一同去??
纵然这顾延章乃是提刑副使,可最多也只能伸手管到提刑司内,又怎么可能生出眼睛看到那孙卞的公厅!
胡权忍不住又细细看了一遍对面人的头,总觉得那一张英俊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变换一个形状。
——这一位,难道是蛔虫成精,昨日复又变回了蛔虫,钻进了自己肚腹里,跟着自己进的门?否则,他怎的可能这样历历在目,仿佛身在其境一般?!
顾延章自然不知道对面的人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念头,他只是忍不住想,怨不得胡权有一个做工部尚书的岳丈,又是两榜进士出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