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转的这样明显,简直叫人想要装瞎都不行。
那小吏年纪不大,入衙不久,面子功夫比不上老人,好险没有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田奉多少也察觉出几分意思,他顺着顾延章的眼光看去,口中复又问道:“有关勘验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他原本只是问,然则一眼扫过顾延章手中的文案,盯着的那一处正正好是有关铁钉入骨深度、情状的表述。
田奉到底是推官出身,恰才一心想着徐三娘死因,无心看顾其余地方,此时正等着仵作们再做剖验,倒是脑子里腾出地方去想认真想其余东西,他略一思索,已是觉出不对来,不由得诧道:“那铁钉深埋与徐氏胸下半分,并无一丝露头,你是如何看出的不对?”
不管是在知县、知州、知军抑或是其余亲民官位子上坐过的人,几乎没有不略通刑狱一二的,田奉自己得官远早于顾延章,此时见了文案,只觉于理不通,哪里会不生出疑心。
顾延章却是已掉头又看向了不远处的李程韦。
他方才与田奉一番说话,又和着从前自旁人一处听来的此人行事放在一处比对一回,已是对其人为人心中有了数,知道这是个颇有几分胸襟,一心做事的,便不似原来那样小心翼翼绕着弯子来,直接转头同田奉道:“此事别有内情,还请知府稍待,下官越俎代庖,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那李程韦,不知妥否?”
田奉是作事的xing子,从不拘那等森严规矩,自然并无异议。
一时顾延章走了过去,田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也不chā话,只立在一旁观望。
李程韦见得田、顾过来,口中连声喊冤,又将方才所说的辩解之辞摆了一回。
顾延章倾耳听了,时不时问得几句话,面色十分温和不说,问题也问得简单。
李程韦见得对方仿佛当真信了自己所言,还以为乃是自家与那季家女的关系,叫这顾延章也有心偏帮,一颗心虽不至于放下来,到底轻松了几分。
两人一问一答,尽皆不涉及什么要紧之处。
只听顾延章问道:“当日徐氏身故之时,你并不守在她身旁罢?”
李程韦应是。
顾延章又问道:“你是何时回的府中,当时徐氏是何等情状?”
徐良将李程韦状告于京都府衙,衙门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早已将从前情况一一问过,顾延章所问,不过是把李程韦原本答过的问题重新拿出来而已。
李程韦何等谨慎一个人,所有从自家口中所说之语,无不字斟句酌,前前后后正推、倒推过许多回,自认绝不会出错,而凡举画过押的内容,他也句句牢牢记在心中,绝不容许出现前后矛盾。
此时听得顾延章问,他毫不犹豫地便照着原来的供状回道:“我原只以为三娘只是寻常暑热兼其余病症,虽说着急,可外头自有生意要做,是以也无暇时时陪着,只好jiāo代下头人好生打点,因挂着内子,当日午间我便特回了一次家中,其时三娘喝了yào,正在睡,我便进去看了看她,只略坐了坐,连茶也不曾喝,因外头还有事情,便出门做事去了。”
说到此处,他面带怆然,道:“那时正巧滇地有事,我家中生意遇了点麻烦,我为一家之主,不得不四处奔波使力,其时寻了一个友人,在他家中说着话,yu要求他帮忙,茶才过了两盏,家中忽然来人,说三娘已是不好了,叫我回家。”
“我当时还不觉得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因我午间回去的时候,三娘睡得正香,并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哪知回到家中,她已是没了气……”
李程韦一面说,一面叹,一双手握成了拳头,眼角竟是隐隐蕴着泪光。
“徐三娘其时面色如何?”顾延章又问道。
李程韦做一副回忆的样子,道:“当时并未留意,因心中难过,只晓得哭了,好似与寻常时候并无什么不同,略有病容而已。”
顾延章继续问道:“大夫当日怎的说?”
李程韦道:“说是夏日风寒,那病来得又急又厉害,三娘那时其实还怀了一个孩子,只是没能保住,怀到第二个月里头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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