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一股臭青味,等到吓得醒来,胃里直犯恶心。
就这般憋了两年,幸而他也舍得出手,听得南边风声,又听闻朝中有心要在京畿县镇中择一处做常平仓,心里立时活动起来,正好雍丘县确实也是最合适的地方,更兼他又在后头运作一番,找上了一位能说得上话的人物,终于将事情落定下来。
自常平仓封仓之日起,陈笃才便巧施妙法,如同愚公移山,蚂蚁搬运一般,将常平仓中粮谷、银钱一点点运得出去,他把粮谷卖了,银钱则是拿出去放利。
只他心中到底还有点分寸,想到布帛上头自有花纹,怕是将来不好寻得一样的送回来,便没有去碰布帛。
这一回提刑司中提前来巡察,他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把银钱给凑了个七七八八,那粮谷却是再找不足数——此时距离秋收还有足两个月,朝中又正在筹措军粮,许多粮商宁愿把粮谷在手中压着,也不愿意卖出去,只想趁着机会在此时发一回很菜。
陈笃才不得已,只好借着旁人的口,同那些粮商打了个商议,不买,却租,按着多少石,多少铜一天的价格,从他们那一处把粮谷先给暂借过来放着,待得把提刑司中这一行人应付过去,届时再把粮谷还回。
这一着,既满足了粮商们不愿将手中粮谷卖出的想法,又叫他能先把提刑司要给打发走,也不用给出太多银钱——要知道,他当真挪不出多少,眼下大头都还在外头放利。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本来计算得好好的,不知为何,外头那些粮商竟是会要提前将粮谷给收回去。
他忍着心中的气,对那幕僚道:“你去同来人说,我出两倍的价,叫他们暂时先将粮放在此处……”
提刑司中查了这样久,也不过查出些霉变、砂石、灰分、瘪谷,虽然多了点,有些难看,也不算太过火,眼见他还在感慨,小儿就是小儿,只任过一回州官,未曾经过事,不管从前旁人如何吹,依旧是见识有限,不过查出些面上的东西,只要撑过这几日,把人给弄走,便算是万事大吉。
莫说两倍,便是要出三倍的租钱,他咬一咬牙根,也得先给了!
至于将来如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走着瞧罢了!
第680章 惊惧
那幕僚出得去,不过不过半个时辰,复又匆匆回来,这一次却急得满头是汗,身上衣衫全湿,进得门,直奔到陈笃才面前,禀道:“县尊,延津、原武两县粮行里头都来了人,说要赔银收粮。”
陈笃才心中狂跳。
他做官十余载,又兼自己有心做事,见识不可谓不多,自是知道如果说中牟县中粮行来寻自己要收粮是偶然的话,延津、原武两县之中忽然也闹着要收粮,其中则必定另有隐情了。
他忙坐得直了,盯着那幕僚等着回话。
幕僚拿袖子擦着头上的汗,复又道:“小的让人去寻了中牟县中粮行来人,只说要加倍给银,让按契行事,依着从前的时间再去归还粮谷,对方只不肯,定要过两日便把粮谷给收得回去……”
陈笃才咽了口口水,心中忍不住生出惊惧来,追问道:“为甚不肯?”
粮行急着收粮,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粮价忽然大涨,粮商着急将粮谷收回去卖掉,第二种则是有人知道了常平仓中的蹊跷,正在出手试探。
如果是前者,他便是砸锅卖铁,也得想办法应付过去,如果是后者,这一回当真是避无可避。
然则私自动用常平仓中粮谷本就是大罪,这大半年里头,他一直做得十分小心,不管是粮谷的运出还是发卖,俱都万分谨慎,因怕转手买家走漏了风声,甚至连拆开卖卖都不敢,宁可按低了价格,去寻往日故人搭伙。
两边从前一同历过事,各自手上抓着对方的把柄,都在一条船上,对方那一处并不可能走漏风声,而自己这一处也是做得极为隐秘,正常来说,并不可能被人旁人知晓。
幕僚摇头道:“那人不肯说。”
陈笃才怒道:“他不肯说,你就这般回得来了?!我养你难道是吃干饭的不成?!”
他见那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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