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下回面圣,说不得是哪一日,还请陛下抽出片刻功夫,臣亦只有几句话而已。”
赵芮眼下正是做什么都提不上劲的时候,被人用力推一推,便动一动,是以听得顾延章这般说,纵然心中烦躁,然则好似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拒——到底是个功臣,在广南西路立下汗马功劳,若是连几句话都不听他说,仿佛也没有道理。
他略有些烦躁,却还是转头看了看立在后头的郑莱。
不多时,小黄门便从后头把东西捧了进来,摆在了御案之上。
并不是什么东西,不过两枚半个巴掌大的香囊,一本薄薄的册子而已。
赵芮随手拿起一枚香囊,只见上头绣着一个大大的“寿”字,下头衬着红红绿绿的花,绣工普通,搭配甚至土到了难看的程度。
顾延章上前一步,轻声道:“疫病营中痊愈百姓一人一针,做了这两枚香囊,因出自不同人手,是以针脚杂乱,算不上精细,只那其中心意却是至诚。”
赵芮捏着那香囊,脑子里头本来空dàngdàng的,此时却是仿佛被拨了一下。
第665章 进呈
两个香囊被顾延章从邕州带回京城,一路辗转,又在太医院中给御医们拆开翻来覆去地检查,先蒸后晒,不晓得被折腾了多少遍。
然则这到底是邕州人做的香囊,里面放的不是寻常的花草香叶,却是广南当地的菖蒲、老艾等等,哪怕过了好几个月,此时赵芮一拿起来,那一股浓烈的辛香味道依旧直直冲进了他的鼻子。
下头顾延章还在继续道:“陛下开启内库,派遣天使南下,给邕州赐了宫中珍藏yào材,将大内yào房搬运一空,另又有灵犀丸、玉露丸此等天家御用之物,其时邕州疫情正是最重,疫病营中每日都有上百人身死,连深埋的坑都挖不及,城中百姓个个焦虑,营中更是人心惶惶,有那得了重病的,上吐下泻,瘦得人形皆无,病体难耐,本已一心求死,得知陛下一粒不留,将灵丹妙yào全数赐予邕州之后,只咬着手侧躺在床榻上哭,直说‘不想皇上还记得我等贱民’,竟是生生扛了过去……”
他的语调先前不徐不疾,到得后头,却是越说越慢,声音也越发低沉了下去,顿了顿,又道:“等到疫情得治,泰半病患出得疫病营,因得知臣将回京述职,人人都凑在一处,yu要臣携带自家心意回京……”
“陛下看那上头绣那一个字,邕州百姓选了许多日也未曾定得下来,还是有个老人道‘只盼陛下果然万岁,最好百邪不侵,才是我等万民之福’,最后择了这一个‘寿’……”
赵芮仿佛听进去了,又仿佛没听进去,只觉得脑子当中一团浆糊,心中更是乱糟糟的。
他低下头,手中那一枚香囊轻飘飘的,却又似乎重若千斤,上头的“寿”字针脚歪斜,在他看来,这一时竟是比后宫无数珍藏字帖更要好看百倍。
下头顾延章没有停顿,复又上前一步,道:“邕州被jiāo趾围城,一城官民、军士上下齐心,只以寡敌众,到底难行,不仅营中死伤过半,便是城中一样家家挂白,后又遇得疫病,更是有许多孤寡之人,臣领皇命,抄劄济民,复又设了济民局,慈幼局等所,老少皆能活命,更命州学中人去慈幼局中教授孩童进学……陛下且看,那一册文书图画,便是出自慈幼局中孩童之手……”
赵芮已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放下了手上那一个香囊,翻开了一旁的册子。
他粗粗翻看了一回,并未看出什么头绪,却是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狐疑的表情。
顾延章并不敢放松,只道:“臣请临案。”
赵芮这一回并没有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顾延章上得前去,站在距离赵芮只有三两步远的地方。
御案上那一本册子分为两部分,前头乃是图画,后头全是文章。
眼下摊开的那一页纸上画着几团墨,那墨痕有大有小,右下角还按了一个小小的巴掌印,又落了款,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个字,“马三”。
这样一幅画,赵芮自然看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延章解释道:“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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