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用心,这便是尸位素餐,若是用了心,却是不记得,那直接便是能力问题了!
前者会叫天子认定自家不得力,将来少不得更有所斟酌而用,而后者……一个连事情都记不清的臣子……谁人还会重用?!
可若是这两桩都不是,那便只有一个理由:自家为了给陈灏使绊子,已是枉顾朝廷利益,以党争为先!
这一样,是他死也不能认的!
黄、范这两个,目光怎的如此短浅,难道不晓得有自家在朝中牵制陈灏,将来此人携功回朝,他们才最最为受益吗?!
还有那一个……
陈氏走狗!
走着瞧罢!将来自有你的好看!
郭世忠咬了咬牙,冷冷地瞥了一眼挺直而立的顾延章,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声。
弄不动黄昭亮,弄不动范尧臣,难道还弄不动这一个区区七品官吗!?
然则不论怎的骂,他心中权衡了几息,终于还是认了命。
这闷亏是吃定了!
只能自己选一个轻一点的吃!
郭世忠半抬起头,觑了上头赵芮一眼,果然见得对方面色十分铁青,心中一凛,连忙把锅甩了出去。
他咬着牙,上前一步,对着赵芮行了一礼,道:“臣惶恐,近日忙于广南战事,筹备调兵遣将,又因群牧司中正要清点马匹,供广南用战,实是有所疏忽,南海诸州确是每岁均有奏报回朝,言说夏秋海上有飓风,不能行船……”
一时满殿中人,都将脸转向了立在后头的吴益。
吴益面如死灰,自膝盖往大腿根部走,那肥肉里头的青筋都在抽抽,似乎每抽一下,都在同他说一声——完蛋了……
他上下牙齿打着战,脑子里头轰隆隆地响,明明已是一片空白,可极莫名的,那空白里头竟是还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
这一回发贬,会是琼州还是雷州?
自家年事已高,哪里还能经得起这一番奔波……难道,竟是要死在那瘴疠之地吗?!
不,他吴益经世之才,决不能死于贬罚!
第653章 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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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在两广待过的范尧臣都知晓的事情,吴益于潮州任知州一年有余,后转邕州,更是催着手下训练水师,日日于边境演武,哪怕他有那么一小角的心思放在州务之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夏、秋之季南海中有飓风。
然则吴益虽是知州,却从来不理实务,但凡于他升迁政绩无用之事,无论多少人来禀过几多回,从来是过耳不过心。此时听得顾延章如是说,脑子里头回忆了半日,也只模糊记得好似从前是有一段时日下头人来说正在赈济灾民,只是那是什么时节,吴益却是半点记不起来了。
他口才绝佳,反应迅敏,也十分擅长抓住一点,猛而袭之,可若论及做事,在其眼中,简直是一个笑话。
——踏踏实实埋头干活,要费上多少功夫才能累功一等?
便是农桑、兵事、赋税、徭役等等,岁岁都能做成优等,想要转升一阶,也要过上足足两年,然则一旦出了一桩大军功,或是做成一桩大事,凭此侪身政事堂,靠着他从前的资历,只要运作得当,亦不是没有可能。
另辟蹊径、行事不泯然众人才能出头。
这是他在御史台养成的习惯,十几年下来,便是想要去改,一时半会也难以改正,更何况一惯从中受益,吴益不但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反而自认这般才是捷径。
这等行事,只要不遇得事情,自然无碍。
吴益靠着一张嘴,本就是御史出身,又兼文才绝佳,一杆笔便同一把刀子一般,弹劾起朝中权臣来刀刀见血,不仅士林中名声斐然,便是在天子心中,多多少少也觉得此人纵然有些不醒事,却也一心为公。
然则他却忽略了一点。
做御史时,只用提出问题,不用解决问题。
而今早不同往日,他要做的是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自然就避长就短,把自身毛病暴露无遗。
便是没有顾延章,只要再多蹦跶一阵子,多说得几句话——挑毛病多说自然不怕,可做事情从来多说多错——那一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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