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了一遍。
赵芮此时只嫌弃那认罪的句子太多,零零散散分布在奏折上头,占了其余解释的地方,叫他想要照着解释的词句念,都要重新看上一回,生怕一不小心把那些个认罪句子也读出一两个词来。
他原本就极喜欢顾延章的文章,此时更是觉得,纵然这一个臣子被自己四处派出去任官,仅仅得官三年而已,已是从头忙到尾,比起某些当了三十年官的人还要做得多,可他文字功底却从未放下,写得是越来越好了!
他一面照着上头的内容念,许多地方连改都不用改,一面觉得其中用词铿锵有力,朗朗上口,用来骂人,着实帮着自己出了一口大气。
当日那一个状元,真是点得太划算了!
只可惜两府之臣走得太早!
自家方才怎的就会觉得被黄昭亮当殿质问,丢面子呢?!
做天子的,当有能容天下之肚量,怕什么丢面子啊!
正该把人都留下来才对!
而今自家虽然把黄昭亮一句一句堵回去,也一般觉得十分爽利,可十余名重臣全都走了,只剩范尧臣同孙卞两个,总觉得观看之人太少,不过瘾啊!
***
黄昭亮毕竟不是傻子,几个来回下来,便知道了今次再难讨好,很快闭了嘴。
——臧否天子,要占上风才有意义,若是被对方压着打,还要送上脸去,这不是“诤臣”,却是“蠢臣”。
而立在一旁,本来早已预备好了要上阵同黄昭亮对掐的孙卞,却是心中忍不住暗暗纳罕。
他没有看过邕州来的奏章,自然不知道其中写了什么,更是不知道为什么天子一瞬间便像鬼上身一般换了一个人,可他却知道,只有顾延章回京,邕州才能腾得出位子来。
他与范尧臣已是商议好,一旦对方将范党中的几个人安排去广南,代替顾延章行那三军转运之事成功,那几人在京中的位子空得出来,能让两个予他选。
孙卞与黄昭亮是前后脚回京的,可天子对二人的任用,实在是一天一地。
自家都没有实权,手下的人更是难有好差,手下的人没有好差,他能影响的朝堂局面便更是有限,这般互相影响,长久下去,他当真要把屁股都坐得冻硬了。
孙卞只能自救。
他原本想着,自家站出来与黄昭亮辩话,其实是做给天子看的。
闹到如今,上头那一位应当已是知晓广南必当有新人过去,这一回南征才能顺利,两边争论一回,范尧臣再敲敲边鼓,事情便差不多要成了,这一块肥肉,也当是能从黄党嘴里咬下来。
黄昭亮本来只是为了他那些徒子徒孙抢功,才拿顾延章来做那一个出头鸟,其实当真召得回京,其人在邕州行事,便是有过,也是功大于过,早已抵消错处,只要稍稍自辩几句,又有天子帮着撑腰,哪里会治什么罪。
哪里料到,这一回根本没有自己出场的份,上头那一位竟是自己出马,便把黄昭亮给抢白了回去,倒叫他白白废了这一回出力的机会。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范尧臣一眼。
范尧臣倒是神情自若,仿佛并不在意一般,等到黄昭亮闭了嘴,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顾延章在邕州功高劳苦,正该召回京中好生褒奖,方才孙卞之举荐,臣愿附议。”
他话语之中十分笃定,仿佛认定了天子会按他所说的行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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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中书的流程走得格外快。
其中算上遴选合适人手,jiāo接,陛辞等等,仅仅过了五日,负责传召的天使并去接替顾延章随军转运使、钦州知州之职的人选,另有不少南征军副将、邕州、钦州、廉州州官,都没算上仪仗队,一行已是多大数十人。
且不说这一厢众人浩浩dàngdàng地从京城出发,往广南而去,而另一厢,邕州城中的一处院落里,季清菱却正拿着葫芦瓢,给后院角落里的一丛月月红浇水。
晋人多爱花,可邕州到底不是京城,自然寻不出那许多奇花异草。
幸而季清菱对花没有偏好,有稀奇的她见了也喜欢,若是寻不到,路边的野花她也觉得挺好看的。
此时已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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