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也没有说,可顾延章同她在一处十余年,哪里又看不出她的心思,便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伤处,轻声道:“当真不疼了,我行事向来小心,身上也一直穿着盔甲,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并不要紧。”
一面说着,一面却把季清菱的手轻轻拉了拉,往下探了一会,又转过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道:“我身上外伤是好了,可这一处内伤……”
季清菱满心还在心疼着,被这般突如其来的一着,半日没有反应过来,一时竟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自己手上碰着的是什么。
她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小声骂道:“五哥,你这才生了病,怎的这么多歪毛病!”
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又恼道:“本来就才好,你这样胡来,小心要着凉!”
可那手却是怎么抽都抽不动。
顾延章只抓着她的手不肯放,道:“往日我一个人,可怜死了,只我生了病,又不是它生病,它倒是好好的,况且如今我也好了……好容易候得你来,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又道:“水满则溢,压着哪里是个事情……你快些救它一救,我身上已是洗干净了,一会就擦了起来。”
再道:“我仗打得这样辛苦,日日想你也想得辛苦,如今盼得人来……你只当疼一疼我……我实在是再听话不过的一个人了,你想想从前,哪一回不是你说不要,我就老实得很……”
他话说到一半,偷觑得季清菱脸色,便闭了嘴,只抬头看着她,当真十分听话的模样,更是做一副可怜的样子,还把手也放开了。
季清菱听这人越说越不像,却是越说越可怜,果然水也不像刚才那般热了,因怕纠缠久了,反而要不好,想着却是心火压久了要出事,心一软,索xing弯下身子,帮了他一回。
顾延章素了半年,久旷之身,平日里自己动手,粗粗糙糙便了了事,哪里及得上此时心上人的周到照顾。他本来还想要挨得近一点,讨几句情话听,谁成想不知怎的,身体全然不由自己控制,与从前在京城、在赣州时浑然两样,居然没几下就jiāo代了,快得异常。
他猝不及防,满足的那时候脑子里头并不知道想,可等到过了那一会,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只晓得震惊地抬起头,望着季清菱。
季清菱只觉得这一回十分轻松,本以为若是按着从前,势必要耗上不少时间,还在算着水会不会冷,若是要冷了,不知道要怎么才好叫他老实点,谁料到居然这样快,倒是省了她的功夫,一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从前帮着顾延章的时候,从来都是得的被夸上天的褒奖,一直以为自己十分聪明,十分厉害,此时也只以为是自己越发聪明,越发厉害了,哪里会想那样多,只把手收回来,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拿帕子擦得净了,复又拿了干巾子过来。
顾延章犹自在桶中坐着,始终还是想不通,伸手就要再去试,却是被季清菱催得起来,道:“五哥,水要冷了。”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自把身上擦干了,又换了衣衫,同季清菱一同走了出去。
当夜喝完yào,他本想趁着季清菱睡着了,自己好好探究一回,然则那yào当中也不知道下了什么,叫他一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次日醒来,身体竟是老实得可怕。
顾延章此时心中忍不住紧张起来,转头见得季清菱还在睡,也不愿吵醒她,正要爬起来,却听得旁边迷迷糊糊的声音,道:“五哥,你醒啦?”
——果然是季清菱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他想了想,只觉得虽然丢人,却也不能瞒着,便轻声问道:“清菱,昨晚……你可觉得我同往日有什么不对?”
季清菱听得莫名其妙,一面摇头,一面心中也有些着急起来,伸出手去摸他的头,急急问道:“可是又烧起来了?”
顾延章连忙摇头,他心中挣扎了好一会,才把事情说了,说到后头,连声音都小了不少,又道:“……太快了……”
季清菱所有经验都自顾延章身上来的,拿从前同现在分辨,自是知道果然是快了,却也不觉得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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