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起来,商线没了,虽然心痛,却也并非损失不起,算一算重新搭建要付出的代价与回报,实在是不划算,便再没有在此处费过功夫。
家中当官的死了,一个fu人,一个女儿家,再无重新起来的可能,他便是把二人找了回来,又有什么用?
他姓李的是行商,又不是行善,没有用的人,自是当做不存在才好。
从此之后,李程韦便再未让人去过延州,是以也不知道季家居然还有活人,唯一的后人季清菱曾经上衙门登记姓名,领取朝廷给季家父兄家小的抚恤银子。更不知道曾经自己想要为儿子求娶的这一位官人家的小娘子,最终嫁给了曾经跨马游街、而后声名鹊起的状元郎。
这些都不知道,自是更不会知道他原本计算得好好的女儿的婚事,是被这一个早该死绝的季氏连同柳家一并搅没的,而本来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就等着好风凭借力,送其上九霄的智信大和尚,硬生生被她一句话借力使力,直接送去了广南喂蚊子。
不过李程韦从前不知晓这些,却不妨碍他知道季清菱的来历之后,想办法靠上去。
顾延章起步既高,升得又快,能力更是有目共睹,说一句前途不可限量,并不为过,这样的人,无论在京还是在外,只要结jiāo好了,借着权势也好,名声也好,想要捞点好处,不晓得胜过自己嫁多少女儿出去同那些不知官途如何的穷进士多少倍!
如果不是李家的架子已经搭了起来,两个儿子都娶了县主,并不方便再把女儿送出去做妾,李程韦甚至都舍得把幺女李萍娘给这姓顾的官人纳了。
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他最擅长的就是结亲。在他看来,无论是自己结亲也好,儿女结亲也好,都是同其余人家拉关系的最简单、最方便的办法。
只要结了亲,他就能想法子把两家变作一家。
从前的李家是这样,后来的原配家是这样,现今这一家,虽然目前尚未能够,可凭着他今时把着的那一位,只要对方成了事,也就是洒洒水的力气。
不过现下的李家到底不是从前,不能再做送女做妾这等没脸的事情,小妾一事,也只能作罢。
他原本已是暂且放弃了顾延章这一头,谁知峰回路转,竟又得知了顾家之中,竟是有旧人!
在李程韦看来,一个小小的fu人,自是好哄骗的。
李、季两家曾经多年来往,他原本想要给儿子说季家女的时候,没少往那边送东西。
李程韦极为擅长拉关系,也懂得对什么人,要用什么来往方式。
他知道季父xing格有些板正,做得过了,反倒不好,便不往那一处给什么贵重的,只当做是亲友走动,送的都是些看起来虽然不贵重,却极费心思的东西,逢年过节也好,隔三差五也好,总有动静,打的是细水长流,长长久久的主意。
他犹记得延州城破的时候,已是十年前,算一算,当时季家女儿应当有了七八岁,早记事了。
两家本来就有旧,此时不过捡起来而已!
李程韦一面派人出去查“顾勾院家中夫人”的底,一面开始摩拳擦掌。
简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顾延章同柳伯山是什么关系?
衣钵弟子!
季氏同杜檀之的妻子是什么关系?
手帕之jiāo!
眼下走杜家的门路,估计是不太能走得通了,可并不代表走顾家的门路会走不通!
只要同那季氏捡起来了旧日之情,打她这一处去找柳氏,再由柳氏去寻杜檀之,难道不比如今简单?
有金有银,不如有人。
走季氏这一处虽然比不得萍娘嫁给那杜檀之,却也算得上无可奈何之下的办法了,总好过如今,总是悬着心。
此时的李程韦因收买了大理寺中的胥吏马三,知道杜檀之上任之后,虽然并未查出自家的什么问题,却也接连翻了两个案子,都是刑狱之事,叫他不得不防。
有顾延章这一处的用处,再有杜檀之那一处的作用,季清菱在李程韦眼中,便不再是从前那一个毫无作用的孤女了,而是变成了给自己牵桥搭线的重要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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