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枝干上也有。”
张五七看了半日那张二郎手中的树枝,只觉得果然又像花,又像蜘蛛丝似的。
那树枝缠得满满的都是银白色的细丝,细丝把树叶、树枝乃至下头的一小截树干都包裹得紧紧的,一时都辨认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树。
张二郎把手里头的树枝chā在了地上,又道:“那一户主家买那两个山头,是用来专养这一种虫子。”他一面说,一面从一片叶子上头扒拉下来一小粒东西,托在手上,示意给下头的人看,“他们唤作白蜡虫,就是白色的蜡烛的意思。”
一时下头的人纷纷围了上去,想要仔细看清楚这“白蜡虫”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点子眼熟啊……”
“咱们旁边山上不是也生过这虫,好似长在女贞树上,夏天秋天也见过点白丝长在树上,好生看一回,倒是同这差不多,不过山上的树头过上两日便没了。”
张二郎已是继续道:“这虫子分公、母,公的有翅膀,就能生这白丝,白丝长得差不多了,把枝剪下来,又将上头的白丝收了,用水一煮,就出来这东西。”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小小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帕子揭开——里头居然还有一层帕子!
张二郎这动作,简直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张阿富忍不住同旁边的张五七道:“这般小心,莫不是装了金子?难不成那虫子会生金子?
张五七也将信将疑。
他也没少去隔壁山上砍柴抓兔子找野鸡,自然也见过那些个虫子,小小一只,趴在女贞树上,多的时候密密麻麻,少的时候三三两两,看着怪恶心的。
张二郎一连开了三张帕子,里头的东西才露了出来,是一方白色的东西。
张五七在赣州城里的杂货铺子里做过短工,也见识过不少东西,只觉得这方块同石膏有点像。
“是不是石膏?”
他脱口问道。
因为离得远,张二郎并没有听到他说话,而是自顾自往下道:“这是有钱人家里头点的蜡烛。”
张五七恍然。
他是见过蜡烛的,一时没有认出来,实在是因为往日里头见到的,都是一根一根的,中间有烛芯,跟这蜡块,实在形状相差得有点远。
人群里头安静了一会,复又闹哄哄起来。
张二郎便把那一方帕子递给旁边一个人,让大家轮流传看。
东西很到了张五七手上,他端详了好一阵子,又伸手去摸了摸。
张阿富忙道:“别乱碰,若是化了怎的办?”
张五七摇了摇头,道:“蜡烛不会化的,只是往日里头我见的蜡烛都是黄色,听说是蜂蜡,怎的这个蜡烛是白色,不晓得禁不禁烧的。”
他还想要细看,旁边你已经有人着急地把那帕子接了过去。
大家很快轮着传递了一圈。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叫道:“二郎,这东西多少虫子能生出一块蜡来?虫子一年能生几回丝?这出的蜡禁不禁烧的?城里头蜡烛的钱卖得老贵了,咱们能不能跟着养?”
张五七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望着站在高处的张二郎。
同旁的人不一样,他在铺子里头卖过货,自然知道这蜡烛的价钱在哪里。
手里头这小小的一块,分融了出来,就能卖上两贯钱。
不晓得一只虫能生多少蜡,好不好养的,一年能吐几次丝。
如今的蜡都是蜂蜡,死贵,进货都要两百多文,标价是三百文上下。
如果村里头能做蜡……
想到这里,张五七的心就跳得厉害。
都是钱!
不是铜钱,这是银子啊!
此时再看那虫子,张五七已经半点都不觉得恶心了。
他只想把那虫子给供起来。
一时之间,他竟是觉得隔壁村出落得最水灵的春姐儿,都没有这又丑又渗人的虫子好看!
张二郎站在上头,一一回答着大家的问题,道:“今次是头一年养,养了两个山头,摸索着弄,出了两千多斤蜡……”
旁的人还不觉得,张五七心中换算了一回,已经倒抽了一股凉气。
他忍不住道:“一根蜡烛半两不到,至少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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