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yin沉着脸出了宫。
他并不想延州继续打下去,除却因为杨奎,也因为大晋实在耗不起了。
武人好战,动不动就要开疆辟土,却不晓得一旦有了战事,吃苦的都是百姓。
朝中那些个吵着闹着要打去朔应的,家中可有为着战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有为着战事出一文钱?!可有为着战事献过半分力?!
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范尧臣贫寒出身,看过太多因为战事被折腾得穷苦潦倒、惶惶不给的例子。
此时征战,除却兵役,其中危险自不必说,还要征发民伕转运粮秣辎重,被征发的百姓,家中不仅少了一口重要的劳力,还要自备干粮,被摊派到的,谁人不是叫苦连天?!
千里做役,若是运气不好,都未必能有命回家。
到时候又是一家为此离散。
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这些个家伙,在朝中锦衣玉食,哪里还记得百姓的苦!
他皱着眉头,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再好生劝一回赵芮,径直回了府。
杨义府正准备赴任,他带着新fu,在家中等着同丈人辞别。
见老丈人脸色不好,行过礼后,杨义府便老老实实坐在了位子上,并不多话。
范尧臣很快调整过来,他问了几句女婿的准备情况,点了点头,道:“你是世家出身,未曾吃过苦,不晓得百姓的难,此去谷城,务要用心做事。”
第268章 接风
听得岳父这般jiāo代,杨义府自然诺诺连声。
范尧臣却又不放心,只道:“你虽是幕僚官,却不妨碍多做多听,如今襄州才地动,万事俱废,许多东西都要重新整治,无论流民、灾民,都需要看顾,万不能只会抬头做官,却不会低头做事。”
“你如今缺的除了资质,还有功绩,我给你寻的那几位,都是我跟前得力的,寻常事务,没有他们应对不来,你只要在谷城县中待上一二年,只要过得去,朝中自会另有任用。”
他嘱咐道:“好生做事!”
杨义府面上恭恭敬敬,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一个下州的县中幕僚官,能有什么事情?
他带着范尧臣给的几个老幕僚,又有自己族中的老人跟着,去的还是一个县,当真是半点都不用放在心上。
要说有什么会令他cāo心,不过是一二年之后,重回京畿之地,岳丈会给他安排一个什么地方而已。
他是二甲进士出身,至少要两转才能入京,不比顾延章……
想到这里,杨义府心中就有些发恨。
从前蓟县当中那些个名列前茅的,如今个个都在一甲之列,而与他相差仿佛的顾延章、郑时修,更是一个点了状元,一个得中榜眼。
而原本自己,也该是榜眼!
只恨结亲太早!
若是待得殿试点完,自家再与范家结亲,岂不是好?!
与二甲这些个派出去做幕僚官的排名比起来,一甲的差遣,简直是天差地别。
顾延章自不必说,通判了上州,虽然岳父说那并不是好去处,难以立功,可只要是状元,一年之后,便能回京述职。
按照惯例,只要是状元回京述职,十有八九,都会被天子留在京城,另有任用,而以顾延章的口才,哪怕这一年间什么功绩都没做出来,只是去敷衍了一番,杨义府依旧相信,一旦给他单独面见天子,定能得其青眼。
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也能做到!还能做得更好!
只可惜老天不开眼!
除却顾延章,还有那郑时修。
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天子钦点进了秘书省!
这可是连状元都比不上的待遇!
杨义府简直又嫉又恨。
郑时修与顾延章,一个是灌园子,一个是铜臭子,出生一个比一个差,偏生得官的命却是一个比一个好!
若是给自己得了个状元,又有岳丈在后头撑腰,何愁仕途不顺?
说不得,不到四十,便能入阁!
一面想着,杨义府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坛子,苦辣酸涩,腌得他难受极了。
偏生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算了,莫要想太多,早些熬过这一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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