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叫甚,先前起个名字,叫疾风,它不乐意。”又搭着马儿的背,转头问季清菱道,“要不要坐一回?”
季清菱一惯晓得这家伙不拘小节,倒也不觉得他这话说得冒犯,只一笑,道:“既是你的爱马,又是认了主的神骏,岂能叫旁人随意骑坐。”
她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去,轻轻理了理那马儿颈边的鬓毛,又摸了两下。
马儿没有反抗,反而走近了两步,叫她摸得容易些,还把头凑过来,想去tiǎn她的手。
季清菱只想笑,忙把手收了回来,道:“不得了了,下午在外头吃了白糖糕,没来得及洗干净手,竟叫它闻出来了!”
又同张定崖道:“公子跟着我家骡车,只小半个时辰,便能到了。”
张定崖此时早已是只晓得点头,等目送季清菱上了车,这才翻身上马,低下头,对着马耳朵笑问道:“你也喜欢她对不对?你这个马屁精!”才直起身子没一会,复又想到什么似的,再俯下身子道,“不对,你这个坏家伙,把我绕到沟里去了,你是马屁精了,那我是什么!”
那马儿打了个响鼻,不高兴地把背一颠,理都懒得理会他,懒洋洋地跟在前面的骡车后头,有一步没一步地小跑起来。46
第217章 重逢
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已是到了金梁桥街尽头。
张定崖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眼见骡车停在一处小小的院落外,不一会儿,先是从里头下来两个小丫头,接着季清菱也出来了,她也不要人扶,轻轻巧巧地朝地下一跃。
这其实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张定崖却看得直想傻笑。
好灵敏!好好看!
果然女子同男子就是不一样!顾姑娘则是更不一样,这动作又干净又利落,还带着几分柔美!
张定崖这个年龄,真是青春慕少艾,满腔的少年心血无处倾注,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是根枯枝,也能看出花来,此刻离得心上人这般近,一颗心dàng啊漾啊,只差没有笑出声了。
这一趟京城来得当真好!官身也有了,媳fu也快有了!
果然自家同顾姑娘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茫茫人海,偌大京城,居然这般偶遇,也能见着!
看来老天也是开着眼睛的!
这才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哩!
他满脸是笑,催马快走了几步,到了前面,这才翻身下马。
季清菱转过身,见他跟了上来,一面引着他往院子里走,一面道:“五哥如今在书房温书,张公子不妨先在堂中坐一坐,我着人去叫他过来。”
张定崖点头再点头,等进了堂,坐了下来,更是忙得不行,又要讲究自家坐姿好看,又要想些话来搭,又要思索一番,自家的脸从哪个方向看过来最是俊朗,好要给顾姑娘看到了,又想着不好,昨日好似同韩兄喝了酒,又吃了几斤羊肉,这明火一发,下巴上冒了一颗面疱出来,虽然不大,却也有碍观瞻。
唉!早晓得昨日就不吃那羊肉了!
贪得一时口腹之yu,若是顾姑娘觉得自己乃是肝火旺盛,才会总长面疱,该如何是好!
他想着想着,便有些忐忑,一时有小丫头送了茶上来,忙接过了,把那茶杯挡在嘴前。
挡了一会,又觉得不对,这般没法说话,不说话,又怎的叫顾姑娘晓得自家好!只得又狠心把茶杯放下了,将头微微偏到季清菱的另一边,做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道:“我在国子监外头,瞧见省试放了榜,头名会元籍贯乃是延州,叫做顾延章!”顿一顿,又道,“我就想……莫不是……”
他话只说到一半,又怕问得不清楚,顾姑娘不晓得自己的意思,又怕太清楚,若是延章未得头名——终究万一当真出个乌龙,那延州城内有另一个叫顾延章的得了第一,便要尴尬,只得半遮半掩,拿眼睛偷偷去看季清菱。
季清菱却是早知道他想问什么,此时只一笑,回道:“正是。”
得了这个答案,张定崖早忘了方才自己提醒要注意的那几点,只倏地站起身来,忍不住在椅子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口中不住道:“我就晓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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