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为了我自己……”
她仰起头,表情越发平静下来,道:“我说我想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也全是为了我自己。你有大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巴着你,再不用愁孤苦无依,再不用愁生计渺茫,有你疼,有你爱,我是傻子才不巴着你。”
季清菱顿了顿,慢慢地道:“可是顾五哥,我是一个孤女,如今不晓得身家剩下几许,将来你会有比我好上不晓得多少的选择。朝中有人好做官,你现在只凭一腔热血,以为喜欢了便是喜欢,可到了那一日,别人轻轻松松入朝入阁,你却费尽心机也无法出头,其实只是差一个好泰山而已。我不想你后悔。我也不想自己后悔。”
顾延章听她说完这一段话,只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第91章 发烧
顾延章怎么会不知道。
他是商户出身,从小耳濡目染,又有蓟县这几年进学,论起分析利弊,季清菱当真未必及得上他。
他认真地望着季清菱,道:“我都知道,可是若是没有你,做再大的官,又有什么意思?”
季清菱怔了怔。
顾延章又道:“清菱,今日是我昏了头,也不晓得作甚,全然管不住自己……我本来想着,先慢慢同你说了,总归叫你一点点晓得我的心思,待到了延州,再把这定帖同草帖拿出来与你看,和你好好商量了……是我汲汲皇皇,把你吓得不轻。”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方才在房里想了半日,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一时冲动,就做了这样失策的事。不过也好……你如今既然晓得我的心思,也要好好想一想你的心思。到了延州,再没有时间给你细想,当真住在一处,你名声就要不好听了。”
他一面说,一面皱着眉,时不时还拿手肘支一下一旁的桌子。
季清菱其实早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方才总被旁的事情抓着,这才没有识出来,此刻见顾延章总是皱眉,还一直半侧着身子,好似不愿意转过来似的,终于忍不住拉着他的手,探过身子往他后头看了一眼。
顾延章原本穿着一身深色骑装,到客栈落脚了这许久,也没有换下来,那骑装本没有什么问题,只因白日间与大虫搏斗一场,难免有些破烂之处,而束腰之处更是被虎爪抓破了几丝布缕。
季清菱越看越觉得不对,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一下那有些褴褛的束腰,只觉得入手一片湿意,待把手收回来,上头红黑红黑的,竟是血已半凝!
她心中一惊,也再顾不得许多,忙将顾延章的束腰解下。
顾延章犹自皱着眉,道:“这是作甚?好端端的……”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季清菱已经把那束腰放到一旁的桌上,而他后腰松开的上衫处,一条大大的豁口,应是被虎爪劈开的。
上衫色深,全看不出旁的情况,季清菱又惊又吓,根本来不及去想其余的事情,双手将那外衫一拉,“嘶啦”一声,顾延章的骑装上半截被她给撕掉一大幅下来。
里头内衫是象牙色的,腰处一大片浸开的红黑色,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把束腰解开,没了压着的东西,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浸晕,不过这一回晕开的却是鲜红色。
季清菱的手有些发抖,她抬头问道:“顾五哥,你不觉得腰疼吗?”
顾延章皱了皱眉,道:“怎的还这样叫我……”
季清菱气极!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这个!
她伸出手去,轻轻碰一下顾延章的额头。
果然,已经到了热手的程度。
她惶惶道:“你腰间被那大虫抓伤了,还发着烧,我去找松香寻大夫!”
她说着,就要出门,却被顾延章拦住。
“别忙活了,这个地界,寻的除了走街串巷卖狗皮膏yào的郎中,你去哪里寻什么好大夫。”他皱着眉自己扭过身子往后看,那一处伤口正在当中,自家着实是看不清。
“好似包袱里有上好的伤yào,你拿出来帮我涂一涂便是。”
他一面说,一面果然就趴到了旁边的床上。
季清菱待要把松香松节叫进来,又实在担心,心中暗暗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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