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中赁个小屋子来住,你进学也方便,咱们得信也方便,等延州收复,安定下来,就启程回去。”
顾延章点头,慎重道:“我会好生念书的。”
两人回头去寻了廖嫂子,当天便在县中租了个样样俱全的小屋子,季清菱给足了中人钱,廖嫂子见她识趣,也卖了个好,只让多给了几百文,便让上家把家什都留了下来做添头。
等到晚间,二人终于有了一处遮风挡雨的庇身之所。
顾延章手里捏着钥匙,环顾这间小小的陋室,只觉得这一切都那样不真实。
这屋子比他家下人从前所住的都不如,更兼家具简陋,屋中布置凌乱异常,可顾延章此时只认为,哪怕是神仙居所也不过如此了。
他扶了扶脚下的条凳,这凳子做工极糙,桐油都只草草刷了一遍,摸着尚有些刺手,顾延章却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坐了下去,悄悄把脚伸直了些,对着一旁的季清菱道:“我住北边那间屋子,你住南边那间。”
北边的屋子面风,这房子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地龙的,北风一刮,说不得要受冻。季清菱知道他是特意留了一间暖和点的给自己,也不推拒,便进门收拾打点去了。
第6章 安置
足足花了好几日功夫,两人总算把屋子收拾妥当了。这一处不在闹市,左近都是些商户的库房,只有几户人家,还都离得远,轻易不容易碰面。好在出门行事倒也还方便,等置下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这就正经过起日子来。因怕外人闲言碎语,季清菱索xing与顾延章假称兄妹,便在此定居。
她年纪不大,只要换了打扮,其实与寻常小儿无异,趁着此时无人相识,索xing便做一身男孩样,与顾延章一起外出寻访。晋朝男女大妨不如后世严,延州又是个边城,遇上战时,女子也当男子用,顾延章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倒也觉得季清菱男装更方便。
往日他们匆忙逃难,并不曾过多关注,如今认真要住下来了,这才发现这蓟县文华天宝,颇有文气。季清菱同顾延章绕了一个大圈,把县中书院都探了一遍,立刻头疼起来。
这蓟县与延州不太一样,即便是普通的书院,想要入院也不是简单jiāo个束脩,拜个先生就能搞定的事情。
“四月选考,还有将近三个月时光,我死读一阵,就算进不了清鸣良山,应该也能上州学。”顾延章捧着一卷书,分析道。
他手上拿的乃是蓟县前些年书院选考的文章。
此处最为上等的书院有两个,一名清鸣,一名良山,都是民间自建,反倒是蓟州所建的官中州学排到了后面。
蓟县本在蓟州境内,乃是一个大县,此处其余皆不出名,却以才名著称。蓟县史上惯出才子,光是晋朝建朝至今的近百年间,便取了两名状元,一名探花,更有进士数十名。
在边城延州,哪怕得个秀才都能有衙门表彰,可这蓟县,秀才简直是遍地走,说句夸张的,去街头随意寻个小贩买吃食,说不得他族中便有人是秀才。
此处人口原不多,因有大大小小的书院上百间,便常有游子来此投学,竟聚人气,逐渐成为了蓟州辖下最为繁华的一个大县。蓟县的书院成了气候,自然也挑起学生来,但凡稍微能叫出名头的,都会在年初设立选拔,只选那等上佳资质的学子入院。
顾延章以往有父母兄弟支应,他一个老幺,并不需担任何责任,便由着自己xing子乱来,如今家中遭了事,自己只得立了起来,知道现在唯有好生读书才有出头之日。他原先基础打得不牢,又因延州并无甚举业之风,虽是惫懒,可架不住资质甚佳,便是随便学一学,在州中也能拿出去吹嘘。此时来了蓟县,那点学问水平,在同龄人中也只是平平而已。
顾延章并不是拘泥不化的人,见状不对,立刻调整了目标,把眼光放在了次一等的蓟州州学上。
“此处州学需要蓟县户籍方能入学。”季清菱捧着另一卷院考文集选,一面看,一面提醒顾延章。
“蓟县户籍只需在此处居住满三个月就可入户,我们已经赁了屋子,等到夏初,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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