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人坐在堂屋,管着门正在说话。
几乎是刚踏进院门,副队长和段无洛便听见夏花的声音了。
“大哥还说我呢,前年他为了婚房把二哥的房间都占了,现在倒好,把矛头又怼在我身上,不是因为他,二哥能住柴房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是老二自愿把房间让出来的,又不是你大哥逼他。”段老娘维护的话语很快便出现了。
副队长立马看向身旁的段无洛,段无洛对他笑了笑,“叔,谢谢您送我回来,我困得很,先去休息了。”
在副队长眼里,段无洛就是在死撑着不让自己难过,而此时听见声音的段老五把堂屋门打开了。
“爹!娘!副队长来了,”段老五又看了眼段无洛,“二哥也回来了。”
一听副队长来了,夏花和段老娘立马想起下午邱婶说她是资本家娇小姐的事儿!
“娘!怎么办啊!”
夏花吓得小脸微白,段老娘推了她一把,“回你房间,要是他问,我就说你睡了。”
“嗯!”夏花连忙起身往自己房间跑,这个家的结构大家都很熟悉,别说摸黑回房间了,就是闭着眼都能顺利找到自己住在哪儿。
“副队长来了啊,”段老爹早就在段老五说的时候便起身出去了,段老娘听着外面的声音,赶紧点上煤油灯,而正在房里哄孩子睡觉的夏大嫂也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来没啥事儿,”副队长拉住想进柴房的段无洛,看着段老爹那张黑瘦的脸叹了口气,“段老哥,咱们都是做爹的,可不能寒孩子的心啊。”
“是是是,”段老爹脸一红,看向副队长身旁的段无洛正要说话,就见段老大吭哧吭哧的扛着一大捆柴回来了。
“哎哟老大,你咋大晚上的去打柴啊?”段老娘一出来便看见段老大把柴放在地上,叫道。
段老大抹着脸上的汗水没说话,副队长朗声道,“这是你们家老二上山打的柴,要不是我们在山脚找到他,这孩子就晕在那没人知道了!”
“就是你这娘们说话不经大脑,看老二把你的玩笑话都给当真了!”段老爹立马冲段老娘骂去。
段老娘委屈啊,她可真没说过让让老二上山打柴的话!
“娘,冲两个鸡蛋给老二。”段老大突然道。
段老娘见父子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这会儿也不说家里没蛋的话,灰溜溜的进了厨房。
玩笑话?
亏他说得出口!
副队长趁着夜色黑,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喝了冲鸡蛋后,段无洛打了几个哈欠,接着便向副队长说了几句话,往柴房走去。
副队长瞪大眼,“你伤得那么厉害,怎么能睡那么冷的柴房呢!”
段老大和段老爹的脸都黑了,段老大深深吸了口气,露出笑,“老二,你别睡柴房了,春花你去和夏花挤挤,让你二哥睡你的床。”
躲在自己房间竖着耳朵听的夏花瞪大眼,她才不要!春花脏死了!
可春花已经应下了,副队长看着段无洛和段老五进了房间后,也满意的走了。
春花去敲门的时候,夏花当没听见,就是不开门,本就在气头上的段老爹怒吼一声,“开门!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夏花浑身一抖,赶紧开了门。
“你吼她做什么!”正在心疼鸡蛋的段老娘一脸不高兴,“要说这些事儿都是副队长惹出来的,他不叫老二去给知青修理房顶,老二就不会受伤,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儿了。”
“别说了娘,”段老大许久没使这么大的劲儿,现在只觉得浑身不舒服,现在堂屋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你们也知道现在供销社新来了一个杂工,说是杂工,其实就是关系户,还让他跟我跑车,我现在不能有一点马虎,家里这些事儿没处理好传到供销社,我可能司机都当不了了。”
“这么严重?”
段老爹皱起眉头。
“是真的严重,”段老大抹了把脸,看向想要把煤油灯给熄灭的段老娘,“所以我求您和夏花这段时间别惹事儿,对老二好点吧,以前……是我自私了。”
“又不是你的错,”话是这么说,可段老娘的声音还是弱了许多,“他是自愿把房间给你的。”
原主的一生都是在被欺负被漠视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这是段老娘两口子对他的态度造就的,也正是因为父母的不重视,不喜欢,所以其他儿女才会跟着一起欺负原主。
当年让原主让出房间的段老大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除了春花外,其余人也没觉得哪里错了。
春花和原主都是这个家不被喜欢的人。
“对了,夏花的事儿你可得放在心上,没事儿就在那个人面前提一句,别把咱们夏花给忘记了,”想起夏花以后嫁个好人家,他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段老娘叮嘱着段老大道。
段老大点了点头,“我回来的时候,他还让我给夏花带话呢。”
“什么话啊?”
段老娘激动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段老爹瞪了她一眼,“睡觉去。”
段无洛躺在春花的小床上,毫无睡意。
段家老两口对原主的态度很怪异,太明显的不喜欢,原主想要亲热他们时露出的排斥感,这不是正常亲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