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泰这才让啾焓站到他身旁,“啾焓,赫柏将军是好人,他定会平安带你出宫。这是皇阿玛赏赐的玉佩,你拿着,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也好凭此证明皇儿的身份。还有这封信,是我亲笔写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你好好收好。”
“看得出七阿哥对姑娘用情至深啊!”赫柏看见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开始有些怀念和橙溪的从前。
“让将军见笑了。”弘泰尴尬的笑着说,取下肩上的包袱,递到啾焓手中,“这里边是一些细软,若是不够用,你就让赫柏将军给我捎个信,我再让人给你送去。”
“好呐!阿哥,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看着弘泰没完没了,啾焓打断他的话,怕耽搁太久,会引人注意,惹来事端。
“走吧!”
啾焓跟在赫柏身后,低着头朝宫门的方向走去,“阿哥,别忘了去救救云玲姐姐。”
弘泰给啾焓挥着手,“放心吧!我不会忘了她的大恩的。”
啾焓上了赫柏的轿子,就这样躲在轿子里,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弘泰目送啾焓出了宫门,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走到半路,与前来追他的湘妃碰了头。湘妃气急败坏的从抬榻上走下来,“你是要气死额娘吗?你真把那贱婢送出宫了?”
“请额娘原谅儿臣的不孝,儿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啾焓受罪而不管,况且额娘答应了儿臣,不伤她性命,只要儿臣乖乖取鄂尔泰的孙女,你就同意她给儿臣做妾的。”弘泰跪着给湘妃磕了个头,养育之恩他也断然不能忘的。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错在不该去找熹贵妃,你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湘妃居然知道了他去找熹贵妃的事,弘泰知道一定是小安子出卖了他,他恶狠狠的看着只剩半条命的小安子。
“你不用那么看着他,是额娘逼他说的。”这个小安子总算是让她知道了实情,她替他在弘泰面前说句公道话。“来人啊!带阿哥回长春宫。”
两名太监欲上前来架住弘泰,弘泰愤怒的甩开,“我认识路,我自己走,都给我滚开。”
弘泰怒气匆匆的离去,湘妃示意两名太监跟在他身后。
对于目前的形式而言,人出宫了倒是件好事,以后指不定会怎样,她就不敢想象了。湘妃心里自以为是被橙溪算计了,实在是气不过,趁着孩子还没生出来,她得上坤宁宫去讨个说法。
“走,先不回长春宫,先去坤宁宫。”湘妃边说边上了抬榻,太监们抬着她,朝坤宁宫的方向去。
来到坤宁宫门口,小碧狐假虎威的吼道,“还不进去通报,我家主子要见你家熹贵妃。”
太监转身回屋里通报,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到,“狗仗人势,一个小小的宫女说话都如此嚣张,那主子怕是要能得上天。”
“湘妃?莫非真的中了她的计了?皇上前脚刚走,她就来了。”橙溪心里有些紧张。
刚回宫的虞兰,不知内情,看橙溪自言自语,忍不住问,“额娘,你怎么了?”
“一言难尽,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太监出去传话,湘妃已掀帘而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请熹贵妃安!”
“湘妃姐姐今日怎么得空来坤宁宫?快坐下来说。”橙溪一脸友善,很客气的同她说话。
虞兰看到湘妃那样的表情,贴到耳边小声对橙溪说,“看来来者不善,额娘你可当心些。”
湘妃昂首挺胸走到榻上坐下,“听说熹贵妃私自放宫女出宫,而且还是个皇上亲自责罚的辛者库宫女,皇贵妃刚刚薨世,熹贵妃妹妹就料定大权在握,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姐姐莫信这些谣言,没有的事。”看湘妃一人前来,橙溪赌定赫柏他们已经平安出宫,她就矢口否认,看湘妃能拿她怎么办。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那赫柏将军带出去的人是谁啊?”湘妃喝着玉荷送上来的茶,头也不抬的说。
“湘妃姐姐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何苦明知故问。”
湘妃停住拨茶的手,“那就明人不说暗话,熹贵妃妹妹和那贱婢到底做过什么?皇上已经罚她去辛者库了,熹贵妃还不肯饶她一命吗?非得要了她性命吗?”
天啦!贼喊捉贼,她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你说什么?”橙溪实在气愤,拍桌大声吼道,从榻上站起身来。
“熹贵妃这是要用你贵妃的身份,来强压臣妾吗?”
可转念一想,她何必生气。
湘妃不过图嘴快活,这事怕她也不想传的人尽皆知吧!
见橙溪又笑着坐下,饮茶不语。
湘妃接着说到,“去辛者库一查便知,这人的确丢了,而且小安子和守宫门的侍卫都可以作证,是赫柏将军带出宫的。若熹贵妃还是矢口否认,那臣妾只能去寻回尸体来,让熹贵妃和赫柏将军还可怜的宫女一个公道。”
橙溪细细琢磨了湘妃的一番话,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是以啾焓的生死,赫柏的安危来威胁她吗?
“只要湘妃手下留情,妹妹就当做失忆了,以后绝不再重提此事。”橙溪也想息事宁人,不想和她再纠缠。
“口说无凭?”
橙溪想了想,口说无凭的事,那就落到纸面上去不就行了,对,来个一式两份的合同。
她让玉荷备了笔墨,写上今宫女啾焓染上天花,经本宫同湘妃协定,送其出宫避疾。然后落上自己的大名。
“湘妃,你也写一份一样的吧!两份上都落上你我的姓名,各执一份,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就请姐姐高抬贵手放过可怜人吧!”
湘妃仔细看了橙溪写的字,感觉此法甚好,于是也提笔写起来。
出了宫门,赫柏直接将啾焓接进了将军府,一则看啾焓一个弱女子,又有孕在身,一个人在外边,实在太危险。二则此事好坏未定,她得给橙溪留条后路。
“表哥,你回来啦?这位是?”婉婷前来迎着回府的赫柏。
“这是位可怜人,身怀有孕无家可归。”
婉婷露出同情的表情,点点头,“夫人,里边请吧!我家挺大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啾焓谢谢小姐,谢谢将军!”
“就叫我婉婷吧!我是赫柏的夫人!”婉婷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开朗,抱着赫柏的胳膊向啾焓介绍自己。
婉婷扶着啾焓,三人并排着往府里走去。一路有说有笑,她俩聊得甚是投机。
虞兰亲自出门送走湘妃,就迫不及待的回屋,想问橙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额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皇贵妃的丧事迫在眉睫,这些以后再说。”橙溪站在案前,仔细的阅读着丧葬礼仪。“哦!对了,不是让弘历带弘昼进宫来聚聚吗?为何不见弘昼的身影?”
“进宫得急,儿臣没说与王爷听,还请额娘恕罪!”昨日回去,今日就匆匆进宫了,虞兰是没有时间向弘历提及此事。
“稍后再说吧!现在宫里天花横行,死气沉沉,弘昼还是不来得好。”
“额娘,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忍让湘妃的,你的位份在她之上,她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大可去向皇上陈情,为何还受她这般刁难。”虞兰心里为橙溪感到不平。
橙溪心想,若不是为了保无辜的啾焓母子,她还真不想受湘妃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的刁难。早知此人如此心狠手辣,当年害死皇后的罪名就不帮她洗清了,让她冤死算了。
“额娘这是救人,稍后再细说给你听。”橙溪说完,又继续忙活着。
经过数日的奔波打理,皇贵妃的丧事总算结束了,有虞兰和弘历的帮忙,丧礼办得倒是不失礼数。
连皇上和大臣们都对橙溪赞不绝口,“熹贵妃年纪轻轻,做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把皇贵妃的丧事办得妥妥当当,真是皇上之福啊!”张廷玉在皇上的养心殿,当着皇上的面,把橙溪夸了一番。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还能听到你这个老顽固夸人?”皇上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椅子上坐下。
“老臣平日里真的就那么不近人情吗?”
“得嘞!你问问李卫,看朕有没有冤枉你。”皇上指着站在张廷玉身旁的李卫说到。
张廷玉转脸看着李卫,用眼神向他发问。
“你别说,皇上还真没冤枉你,你就是个老顽固,整日不苟言笑,凡事循规蹈矩,不懂得变通……”
“你……好啊!一起同朝为官这么久,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成傻子看。”张廷玉那能听得下去这些,指着李卫的鼻子说他。
“你看,你看,说你两句,你就急成这样,没冤枉你吧?”两人就因皇上一句话,开始杠起来了。
你一言,他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完全忘记了皇上的存在。
皇上见两人没完没了,就差打起来了,轻咳了两声。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消停下来,“皇上恕罪,微臣无礼了。”两人赶忙认错。
“皇上,妤嫔娘娘求见!”这时陈公公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
两人赶忙抓住时机,“那皇上微臣先行告退了!”两人向进来的妤嫔行了个礼,双双退出养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今天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的,六年了,妤嫔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探望朕,过来坐吧!”
“谢皇上!”香雲扶着妤嫔小心的坐下,“今日来叨扰皇上,是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皇上。”
“好消息?”最近宫里一直丧事连连,好久没有听过这三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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