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贝特尔军事基地——
[floor 11]当中——
“哎呦喂,总算把活儿给干完了!”
安静的楼层里,负责机械校准的一位工程师用工作服擦去了额头上淋漓的大汗,满意地看着今日的维修成果。
“贾主任真是疯了,居然一次性更换了这么多配件....倒头来最麻烦的还是我啊。”
自从追猎者被运回[floor 11]进行维修以来,研发主任贾荣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制造新的部件,几乎是把追猎者全身的组件都翻新了一遍——不论组件本身有无在战斗中受到损伤。
部件的制造以及安装倒是没有什么时间限制,今天没安装等到明天也没什么问题,但对于负责机械校准的这位老哥来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为了让追猎者维持在随时可以出战的状态,不论今日安装了多少部件都得在第二天开工前校准完毕,这可让原本工作压力最轻的校准老哥一下子忙不过来了。
低头看了看手表,工程师对着已经指向2的时针叹了口气,“算了,再过三个小时就开工了,今个儿还是睡在这儿吧。”说罢,他将盖在近处货物上的布匹抽了下来并铺在地上打成了简易的地铺。
“唉...真不知道这样的苦日子还有多少天啊....”
躺在地铺上的工程师稍稍抱怨了几句后便合上了眼睛,疲惫不堪的他没几秒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没过多久,远处传来的金属碰撞的声响将他从梦境中唤醒了过来。
——已经...已经要开始干活了吗?哎...明明已经过了几个小时,睡梦里却只经过了几秒啊。
感叹着时间飞逝,还躺在地上的工程师依旧不愿意放过最后几秒钟的赖床时间,于是他闭着眼大喊道:“贾主任,这么早就来了啊!”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并没有人回答他。怀疑着是不是自己没睡醒导致声音太轻,工程师又大喊了一次。
但是除了空荡的回音,[floor 11]中依旧只有着依稀的金属拖行的声音。
——贾主任怎么不说话啊,难道被那个叫林非凡的驾驶员给传染了无口病?
默默抱怨着的工程师费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戴上了眼镜,顺手抓起了接在一旁插头上充电的手机。
“一晚上才充了10%的电?是不是插头坏了啊...”打开手机的工程师不满地抱怨着手机残存的电量,但在他瞟到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栏时,他猛地一个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现在距离他躺下睡着,仅仅只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工程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快速地掏出自己的机械手表,但表盘上的指针也无比清晰地指在两点过半的位置。霎时间,一股不祥感占据了他的身体。
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floor 11]的开工时间设置在早上5点,也就是格纳仓开门的节点。如今正值2:30的当口,通往[floor 11]唯一的路径——格纳仓的大门应该正处于上锁关闭的状态,除非贾荣天主任或者拥有更高权限的官员用权限卡强行解锁,不然没人能在这个时间进入格纳仓。
但此刻的[floor 11]当中却响起了诡异的声响,金属和滚轮摩擦的刺耳噪音如同嘶哑的尖啸渗透到了楼层的每一个角落...
工程师慌张地跑到货箱之中躲藏了起来,尽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他的身体依旧因为恐慌而不住地颤抖——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人?
哐当....哐当...
嘶——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发出声音之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工程师的呼喊而进行任何额外的行动,它仅仅只是规律地进行着既定的事项。确定自己并没有引起注意后,工程师才算松了一口气,靠着纸箱来稍稍歇息一下。
但很快,心头涌起的好奇渐渐超过了恐慌,一方面是出于保卫机密的职责、另一方面是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在深呼吸之后,工程师抄起了一根钢筋条缓缓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哐当...哐当...
远处依旧传来规律的响声,从声音的轻响判断,其的源头大致在前方转角另一侧的锻造室里,而在现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感受到高温熔铸金属而逸散出的高温。
咚...咚..咚.
尽管金属碰撞的频率没有丝毫改变,但每向前迈出一步,程序员的心跳都明显加快了一个节拍,就连他握着钢条的双手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打湿。
距离拐角还有3步...2步...1步...
——不行...这样不行,这样下去怕是要被我自己吓死...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
终于,工程师鼓足勇气一个箭步冲过拐角,挥舞着钢条大喊道“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哐当...哐当...
冲过拐角的工程师立刻望向锻造室的方向,果不其然,锻造室当中灯火辉煌,大大小小的机械都忙碌地工作着,交织出一片繁忙的景象——
但是,中央控制台却空无一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那里!”
眼前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使得工程师再一次被恐慌给淹没,失去理智的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着,胡乱挥舞着钢条向锻造室的方向靠近。
但还没迈出几步,他又依稀听见来自背后的机械声,并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接近。
“别,别想吓我!我可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闹鬼这种事情是不科学不可能的!”
工程师并没有回头,但背后渐渐浓重的压迫感却使得他再也迈不开腿。已经做不出任何动作的他浑身僵硬,像石块一样杵在昏暗的过道上,直到——
啪。
突然间,工程师的右肩突然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搭上了,他竭尽最后一丝力量扭头望去,而映入他惊慌的瞳孔中最后的一件事物,是一具闪着寒光的手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慌彻底淹没了他的大脑,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工程师失去了意识,如同布娃娃一样无力地跌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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