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听祢横骂的难听,而且全无禁忌,气的脸色发青,门口的亲卫也跃跃欲试,只等张飞一声令下,便将祢横拿下。张飞命士卒搬来椅子,坐在祢横对面,静静的听他谩骂。
祢横骂的口干舌燥,见张飞仍不动怒,就朝张飞喝道:“爷爷口渴了,快拿水给爷爷喝。”
张飞见他终于停下来了,就问道:“你就是祢横祢正平?”
祢横仰天大笑道:“正是你爷爷我,看来你也不算有眼无珠,还不快献上好茶孝敬你爷爷。”
张飞装作没听到他的污言秽语,‘好奇’的问道:“听说你自幼长得丑,被人看不起,虽然略有才华,但走到哪里都不被人待见。时间久了就心理变态,是不是这样?”
祢横大怒,吼道:“你这个不敬长辈之徒,竟敢如此诽谤我!”
张飞继续问道:“你这样坦胸露乳是将自己当做小丑供百姓观赏吗?北海经历了数次大战,百姓心中恐惧不安,正缺一搞笑之士,缓解百姓心中的郁结。你来得正是时候啊!”说完又命亲卫去寻些吃食,假意要犒赏祢横。百姓们听了张飞的话,都哈哈大笑,看祢横的眼神如同看小丑一般。
祢横平日里用耍无赖的办法嘲讽其他人,却没想到竟然有人不接招,却反过来嘲讽自己。顿时气愤不已,正要破口大骂,张飞抢在他之前说到:“听说你喜爱吃发臭的东西,之所以现在口出污言秽语,是因为你嘴巴太臭,自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之所以辱及别人长辈,是因为你自幼没妈疼,没爹爱,所以见不得别人好,也是为了掩盖自己心里的创伤?”
祢横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经常大骂别人,但若有人敢谩骂自己,就会立刻火冒三丈。张飞又接着说道:“听说你的名气全是靠骂人赚取的?他人宣扬你的名声之时,都是劝别人千万别靠你太近,以免沾上你的恶臭。所以你虽然‘名气’看起来挺大,却没有一人肯重用你。就连孔融也只是把你收作门,而无具体的职位?”张飞的话句句戳进祢横的心里。祢横本想借机谩骂张飞,趁他反驳的时候,逼迫他将北海交给孔融。没想到张飞根本不接招,出招反而极其犀利,祢横被心中的怒火掩盖住理智,大吼一声,就冲张飞奔去,盯着张飞的面孔,狠狠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眼看就要打中张飞,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出去。
原来张飞已经站起来,飞起一脚踢在祢横的腹部,将其踢飞。祢横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张飞已经转变了脸色,冷冷的说道:“祢正平,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袭击朝廷命官!莫非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祢横一愣,摸掉嘴边的鲜血,彻斯底里的吼道:“有本事你杀了我!看天下间的士人,还有谁敢投奔与你!”
张飞冷笑道:“你太高估自己的名声了!”祢横刚要反驳,张飞又说道:“你的名声比之河东卫氏如何?河东卫氏已经被我灭族。”祢横不屑的撇撇嘴。张飞又说道:“你的名声比之幽州牧刘虞如何?刘虞也被我骂的抬不起头。”祢横心里仍是不服。张飞又说道:“你的名声比之西凉董卓如何?董卓被我杀的以献帝的性命威胁我,才得以逃脱!”祢横不语,张飞怒道:“辽东周边蛮夷被我尽数诛灭,蛮夷之领土全部归我大汉所有。你祢横算什么东西?我为何不敢杀你?”祢横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真有可能会毫无顾忌的杀了自己,心中一阵胆寒!
张飞怒喝道:“我为国开疆扩土之时,你在哪里?我为国平叛之时,你在哪里?我拯救陛下,为国除贼之时,你又在哪里?区区一白身,毫无作为,只知卖弄口舌之利。如今竟敢在我府前污言秽语,真是不知死活!”百姓们听了张飞的言语,纷纷交头接耳。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打他!”接着群情激昂,百姓们纷纷上前,暴揍祢横。祢横毫无防备的被揍倒在地,百姓们都围了上去。祢横挣扎着爬起来,朝城门处跑去。
戏忠佩服的看着张飞,心想:现在这种情况基本是最好的情况了。若真的杀了他,怕也会有一些士子觉得张飞不能容人,而改投他处吧。正想着,却听到身边张飞说道:“便宜他了,百姓竟无意间救了他一命。”
戏忠大惊,问道:“主公难道真的想杀他?”
张飞奇怪的看着戏忠,说道:“此人狂妄无礼,口出污言秽语,我还不能杀他?”
戏忠看着张飞一阵无语,说道:“主公不怕杀了他之后,天下士子认为主公无容人之量,而改投他处?”
张飞哈哈大笑道:“志才思想太狭隘。寻常士子若听的祢横的名声,必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若是有人觉得此人恃才傲物,辱没天下英雄也算理所当然的话。这样的人,投奔我也不会被我重用。如此不辩是非,不懂礼仪,要之何用?更何况,在过两三年,辽州书院出师的学子只怕会数不胜数,没有人才投奔,我自己培养就是了,何惧之有?不过既然他已经被百姓打跑了,我也不会追上去杀了他。且饶他一条小命。”说着转身走进了府衙。
戏忠也是恍然大悟,辽州有大汉最完全、最庞大的人才培养基地,还怕没人才可用吗?于是对张飞建设书院的主意,佩服的五体投地。跟着张飞走进了府衙。二人继续刚才未商议完毕的事情。戏忠建议从辽州书院挑选品德、学识兼优的学子,前来青州任职。张飞同意了,于是就写信给蔡邕,让他推荐一些学子前来。然后戏忠又建议张飞,从辽州调派粮食,借给青州百姓当做种子,到秋收之时,只需将借到的种子归还,无须缴纳其他赋税。张飞同意了,但是又额外加了一个条件,若有人不思劳作,将种子挪作他用,将被认定为辽州的奴仆,三年之后,方能恢复自由。因为青州黄巾军劣迹斑斑,再加上平日里烧杀抢掠,必然有一部分人习惯了不劳而获的生活,未必心甘情愿的重新举起锄头,辛勤耕作。张飞也是防范于蔚然。
这时,手下来报,说是发现了管亥、管承的踪迹。二人带着残余兵马,已经北上,准备投靠前往冀州的青州黄巾统帅张饶。张飞和戏忠商议了一下,正好将他们交给袁绍处置,于是张飞下令清缴东莱及北海郡等地的残余势力。据斥候报告,东莱已经被青州黄巾弄的破败不堪,百姓幸存的所剩无几,基本已经成了一片荒地,所以青州黄巾才不屑于在东莱派兵。
很快辽州的粮草运到了北海,张飞命人发放下去,严令百姓只可用于耕种,但没过多久就得到汇报,有些人将发放的粮食或用于赌博,或换成金钱挥霍一空。这些人聚在一起,整天寻衅滋事,或抢夺他人的粮食,还有一部分人聚集到北海郡守府门前,吵吵着张飞发放的粮食太少,要求张飞多发放一些。这些人都是青壮,在青州黄巾军中待得时间较久,习惯了抢劫,然后挥霍的日子,又仗着人数众多,觉得张飞顾及名声,不会将他们怎么样。所以才无视张飞的禁令。
张飞暗中命士卒记录都收那些人妄图不劳而获,然后悄悄的调集兵马,施展雷霆一击,将他们全部抓获,但凡抵抗者,格杀勿论。几名闹得最欢的痞子被当场斩杀,其他人见张飞不是在开玩笑,这才老实下来,纷纷求饶。张飞下令将他们全部打入奴籍,在士卒的看守下强制从事修路、建设等工作。凡是偷奸耍滑者,直接用皮鞭招呼,屡教不改者,宣布罪行,斩首示众。又命士卒在百姓中,宣传辽东的政策,和这些人犯下的罪行,安抚百姓。百姓大多也知晓这些人平日所作所为,见张飞明辨秋毫,并没有殃及无辜,于是渐渐安下心来。
张飞整治青州的时候,袁绍遭遇了张饶率领三十万大军的进攻,又有张燕率领的黑山军在常山、中山一带四处抢劫,不过与青州黄巾军不同的是,黑山军只抢富户,对百姓秋毫无犯,有些百姓甚至为黑山军打掩护,让袁绍头疼不已。袁绍手下谋士许攸,向袁绍献计,建议袁绍向公孙瓒求援,承诺击败黄巾之后,将渤海等地分与公孙瓒治理。然后趁公孙瓒与青州黄巾两败俱伤的时候,一举出兵,同时击败公孙瓒和青州黄巾。田丰原先为韩馥手下,为人刚正不阿,原本对许攸靠巴结袁绍的行为就看不顺眼,对许攸的这个主意更是强烈反对,田丰对袁绍谏言,言明袁绍若是采纳了许攸的建议,必遭天下士人所唾弃,会被认为是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之徒,不如请冠军侯张飞前来救助。言辞激烈,丝毫不给袁绍面子,袁绍心中不喜。逢纪也曾因为收受他人贿赂,被田丰状告到袁绍面前,而怀恨在心,所以趁机对袁绍说,田丰是见不得冀州全归袁氏,内心依然以韩馥幕僚自居,不想让袁绍全盘接收冀州,所以才不同意许攸的计策。张飞率军来到冀州之后,绝对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田丰正是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郭图也看不惯田丰的样子,于是出言附和!袁绍优柔寡断,在众谋士的劝说下,竟然也认定田丰不安好心,于是下令将田丰打入大牢。在沮授的力争之下,田丰才免于牢狱之灾。于是袁绍派郭图前往公孙瓒处求援,但没有告诉公孙瓒黄巾军到底有多少人,只是说黄巾军人数众多。
公孙瓒与刘虞的纷争也摆到了明面上,刘虞多次派使者联络鲜卑,欲赠予礼物,要求鲜卑重新对大汉称臣。公孙瓒得到消息之后,派人截杀了使者。刘虞愤怒不已,然而公孙瓒手握重兵,刘虞对他无可奈何。只能下令公孙瓒不准对鲜卑用兵,公孙瓒对刘虞的命令置之不理,但也想着什么时候能拜托刘虞的控制,毕竟明面上公孙瓒还是归刘虞管辖。
袁绍的求援,在公孙瓒看来正好是个机会,于是欣然答应前往救援。公孙瓒暂停了同鲜卑的争斗,准备率领一万名白马义从精锐,奔向冀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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