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似清晰明了的一次弹劾,瞬间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把自己罩了进来。
“皇阿玛知道你我的干系,你现在担着刑部的差事,这事儿眼看着虽然是烫手山芋,可是运作好了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如今这事你不能轻慢,也不能过于急躁,否则会有偏向一方的嫌疑”
胤禛此时心里算是真的透亮了,他假意一笑,接过毓庆宫太监捧过来的茶碗,瞥了一眼胤礽笑道“还请二哥指教,四弟我还是历练的太少,如今冷不丁的碰上这种事儿,还真的是很为难啊”
“唉?……这不是你历练的少了,是咱们出世之后哪里遇上过这种事情……若说是前明……无非也就是前两几发现的前明皇子和之前的平西王吴三桂了,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大动静了……”
胤礽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康熙的不易,吴三桂闹的最凶的时候,康熙几乎都是夜夜不成眠,他经常抱着自己召见大臣,批折子。还记得一次兵部百八里加急的文书报着吴三桂已经过了长江,这一次几乎半个帝国都陷落在这个平西王的手上。
“那一夜,皇阿玛挑着灯芯说,实在不行了自己也学了崇祯,吊死在那个歪脖子树上,他还说崇祯虽然治国无方,却是个有气节的人,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也不能辱没了先祖,他一直盯着煤山那边儿好久,出神了很久……”
他说的这些细节胤禛并不知道,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因为皇阿玛,也因为他自己,似乎只有胤礽才是皇阿玛的儿子,自己竟然没有看见过皇阿玛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再看向胤礽的时候,他眼底泛出了泪光,随即赶紧抹去了。
“我这是怎么了……唉!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反正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咱们得把握好了……噶礼如今在南边儿,南边就这一个我靠得住的人了,戴明世这人在京里没什么根基,就连和其他人的来往也少的很,京里这事是翻不起大浪的!我看这书信往来多在桐城,你去刑部这两天翻这案子的卷宗把江南的官员都调出来,我估摸全部都是老八老九的钉子,一旦那个翰林院编修戴明世的事儿坐实了,我就去信让噶礼参他们!”
胤禛出了毓庆宫,微风一习,竟然打了个激灵,这才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刚才的一番谈话使得他后背已经浸湿透了,再跨出毓庆宫的台阶已经是恍如隔世。
此刻的江南士林还沉浸在康熙南巡带来的怡情之中,丝毫没有嗅到危险的气味,身为两件总督的噶礼接到了太子胤礽的密信,心情也是一片大好,秘密的派遣了许多督抚的人顶住了江苏和安徽的人,只要胤礽一发话,他将在江南干出来一番“大事”。
程尔林在方府呆着也是“心惊胆战”,这一帮文人似乎嘴上都像是溜了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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