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从她身后拥着她,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还是这样好,对吧?满的。”
陆之韵红着脸低声骂:“……明明是撑的。”
那掩住他们身影的繁茂的树的枝叶忽地剧烈抖动起来,像是狂风过时一般,发出“哗哗哗”的声音,间杂着鼓掌声。
在漫天的星光下,有各种昆虫的夜唱。当陆之韵动一下手指都嫌费力时,终于被整理好衣物的唐元公主抱抱起来往回走,她揽着唐元的脖颈,颇觉适才有些“夜月一帘幽梦”的意境。
忽然,陆之韵想起一件事,皱眉问:“这里应该有监控的吧?”
“这里还在私人别墅区内,我出资建的。监控也在我手里。”
陆之韵放了心,点点头。随后,她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瞪眼看向唐元:“我跑了这么久,还在私人别墅区内?我还没跑出去?”
唐元意味深长地说:“是的,我一直跟着你,看你绕了两圈,两次经过这里……”
陆之韵面颊通红,绝不愿承认自己的傻,直接甩锅:“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下一句还没出口,就被唐元抢了台词:“都是我不好。”
陆之韵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话也不是这么说。”
她扭过脸望天:“我想要你背我。”
在陆之韵有记忆以来,她从没有被背过。因此,她有一点点讨好型人格,总是满足别人的要求,从不提出自己的要求。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她就是要自立自强的,她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所以只能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只能依靠自己。
而她曾经向父母提出过的要求,都被他们温言软语地拒绝。
是以,在她的印象中,她提出的要求总是会被拒绝的。与其被拒绝,不如从来不要提。
此刻,话刚开口,她就后悔了。
这太冒失。
如果唐元拒绝,她会多没面子?
更何况,他们已经到了唐元家的大门口。
然而,就在陆之韵心中暗暗后悔时,唐元将她放下来,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陆之韵趴在他背上,被他背起来。
当陆之韵在唐元的背上时,她才发现,他看上去很瘦,身材是属于很单薄的类型的,也就脱衣才能看到肉,但其实,他的肩膀足够宽,很有力,让人心里很踏实。
她又想起,现在她是唐元的阶下囚,他在对她非法□□。
但很快,她又将这念头抛诸脑后,不再刻意想起。
唐元双手向后托着她往家里走。
她趴在他背上,坐在他手上,肚子“咕噜”一声,她说:“唐元,我还没吃饭。”
她仿佛彻底解放了天性,随心所欲起来,释放着在她短短的二十多年生命中从未展露过的任性。
脑海中一个声音说:假如唐元不喜欢你任性、讨厌你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羞涩地说:那就把她关起来,让他每天都只能看到我。喜欢也只能看到我,讨厌也只能看到我。
唐元并不讨厌,反而有了一种万里长征到了头的感慨。
他知道,他们开始了。
他说:“我们回去就吃。”
陆之韵的头搁在他肩窝,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讲话时热气喷拂在他的脖颈间:“都是你的错。”
“对,你说的都对。”
她故态复萌:“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把我捉回去了,我还是会跑的!”
唐元唇角微扬,有一说一:“不要忘了,你路痴。”
陆之韵皱眉:“那我也会跑!只要我想跑,区区一个路痴怎么能阻挡我。”
唐元冷笑:“你跑一个试试!你再跑,我就再把你抓回来,把你的腿打断,用铁链锁起来。”
陆之韵眼睫低垂,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向他迈出了一小步。
她像他亲吻她时那样,亲吻他的后颈,低低地说:“你舍不得。”
唐元本就是故意吓她。
他认了:“对。”
陆之韵满意了,还不忘强调:“都是你强迫我的。”
“你说得都对。”唐元心照不宣,顺着她说。
进门后,在门口穿拖鞋时,她见在这里上班的帮佣都已经下班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气急败坏:“我的香辣虾都冷了!”
“还有我的蒜薹肉丝!”
“还有我的清炒嫩白菜和黄金蛋!”
刚系好围裙的唐元回头,轻笑一声:“说什么呢。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出去找你了,还没来得及做呢。”
只准备好了食材。
陆之韵:“……”
她默了默,恼羞成怒:“我自己来!”
唐元意味深长地看她:“……你确定你会?”
“我会问度娘!”
“所以,明明能改善伙食,你为什么要虐待自己?”
“你在怀疑我的厨艺?我炒的菜不好吃吗?”
“感情上来说好吃,事实上……”
陆之韵靠着门框,垂眸,忽地计上心头,妥协了:“嗯,你做饭。我去休息一下。”
“好。”
等厨房响起唐元炒菜的声音时,她也顾不得自己腰酸腿软的事实,以最快的速度奔进了唐元经常进的房间,开始搜索起来。
她要拿回她原本装在单反里的SD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