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顿时讪讪:“妈,我们这是有事儿说事儿,您干嘛埋汰咱们啊?七妹嫁了吴咤,那就是嫁了个无底洞,从娘家搬再多财产,用再多人脉资源都是填不满的!七妹也真是拎不清……”
这话儿还没说完,就听到陆茵梦说她的六百万和吴咤没关系,陆家也不会管吴咤。三人顿时闹了个面红耳赤,称适才只是玩笑话。
随后又评价陆茵梦回得不英明:“吴咤要是落魄了,七妹又能得个什么好儿?要是离婚再嫁,就是二婚,也说不到好人家了。”
陆太太皱眉道:“你们就不能安静会儿?”
这话刚落下,她们就看到了陆之韵凑近麦克风,淡静地微笑着讲话的模样,正感慨着陆茵梦空有美貌没有脑子,就听到她说:“其实,从来没有什么东区发展计划,一切都是我在做局。为了吴咤今天的身败名裂,为了吴咤将来的一无所有永不翻身,我做了这个长达一年时间的局。”
她们被打脸了,却来不及羞愧,只是愕然了,震惊了——
“什么情况?!”
“做什么局?!”
“做什么也不值当她赔上终身大事啊!”
“妈,你说句话啊!”
陆太太也不知道陆之韵想做什么,她只是相信这个孩子。从这个孩子对她说要和吴咤结婚以来,她就感受到了她和从前的不一样。
她头脑清晰,拥有非同一般的说服力,说话总能切中重点,即便她和陆老爷有疑虑,她也能有条不紊地同他们详陈利害。因此,在她说有些事她还不能说但必须去做时,他们也选择了相信,相信她的分寸。
同时,在陆之韵说出她要做的事会带来什么影响时,也愿意为她兜底。
陆太太并不急:“急什么?急就能急出结果了?看电视。”
陆之韵说完那句,就停顿了,现场有喧哗声,却又是井然有序的,令吴咤和卜时任挣扎时面目的狰狞和粗暴的动作显得那样突兀。
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是认定陆茵梦完了。
她在公开场合对丈夫落井下石,将来即便是离了婚,还能说上什么好人家?陆茵梦这一生算是真真正正地完了。
吴咤和卜时任无法挣脱制服他们的人,似乎在冲陆之韵嘶吼怒号着什么,目眦欲裂地瞪着她,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
而此时,陆之韵毫不在意地偏了头,轻笑着说:“你的愤怒,你痛苦,就是我的快乐。你越失态,我就越痛快!”
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偏偏她说着这话时,笑容依然显得神秘、温柔、美丽,是极美好的存在,是这喧闹的会堂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此时,记者们一点都不慌。
这是一个大新闻,他们有的,除了震惊,就是兴奋。
同样在庄公馆看发布会直播的庄南生依旧显得尊贵,令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的庄家六小姐、七小姐、九小姐,还有他的几个侄儿侄女都正襟危坐。
六小姐忍不住拍手道:“这陆七,也忒有风范了!我还真当她为了爱情成了傻子呢,没想到竟有如此风采,只不知这吴咤是怎么得罪了她!”
庄南生的目光一瞥过来,六小姐立马坐直了身,专心看电视。
九小姐要文静些,她微微笑着:“美人当如是。”
七小姐刚要说一句“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就听她们的六哥说:“嗯。她是你们的嫂子了。”
三人皆震惊:“什么情况?”万年老铁树开花,结果是一位已婚妇女?
庄南生但笑不语,眼中全是对电视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女人的欣赏,三人也不敢问他,得,继续看电视吧。
卜时任挣扎得更厉害了。
吴咤倒是安静了下来,只一双鹰眸幽深地、痛愤地盯着她。
这时候,小蝶进来了,来到了台前,正挣扎的卜时任不敢置信地喊:“小蝶?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蝶柔柔地微笑着,站在卜时任的面前,抬手抚摸他的脸,轻声说:“卜时任,你现在真难看。”
卜时任身子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停了,小蝶神情却不变,不紧不慢地告诉他:“我是七小姐的助手,雇佣我、安排我上大学的,也是七小姐。”
卜时任懵了:“她的计划,你从头到尾都在参与?”
“对。”
“你就没想到要告诉我一声?”
“看你,你又说胡话了,当初你卖我进清园,不也没告诉我一声么?”
卜时任顿时痛苦起来,眼角发红地怒吼,吼出了吴咤对陆之韵的心声:“亏我还觉得亏欠你,觉得愧疚,甚至爱上你,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在耍我?”
“你说得太对了。”
“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感情?”
小蝶微笑着:“做过一次贱/人就够了,我不做第二次。”
旋即,她亲手拿粗布毛巾堵住了他的嘴,还有吴咤。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不要打扰七小姐说话。”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了陆之韵的身旁,像是陆之韵的私人秘书一般。
陆之韵对着麦克风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是一个因与果的故事。”
她声音一出,现场都安静下来,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了。
“我知道,现在大家都接受了新文化,信的是德先生和赛先生,不瞒大家,我们陆家的人,尤其是我的父母,信佛。因为我父母的影响,我从小就接受了佛教文化的熏陶,即便受过新式教育,依然和父母一起虔诚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