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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咤走后,陆之韵就在书房给庄南生打电话。
    灯光下,她靠着书桌,纤白细嫩的手指绕着电话线,说:“我尝听人说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但我是最不愿意同人斗的,累心。”
    “今天我却有些兴奋,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猜。”
    ……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庄南生说了什么,陆之韵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响起:“我要智斗老妖婆了,今天我要养精蓄锐,明天,我让她知道什么是四面楚歌。”
    “对,我是一个坏女人,你怕了么?”
    “你们男人总是喜欢乖的,又拒绝不了坏的。同坏的玩,同乖的结婚。”
    庄南生的传奇之一,就是能一心多用,经常一边听电话一边听下属的汇报一边批示文件,他可以同时做五六件事,被周围人啧啧称奇。
    此时,他正在一边批示文件一边听陆之韵的电话,还同她聊天。
    “你这是范了以偏概全的错误。”
    陆之韵听见他好听的声音从听筒中响起:“我就只同你谈过,还没名没分,并不知道什么乖的坏的。假如你今天离了婚,我今天就能让人上门来为我们办理结婚手续,明天就登报结婚,你敢么?”
    陆之韵讪讪地笑了声,连声道:“我不敢我不敢。同香城第一绝色结婚,怎么能如此草草?必然要有一个轰动全香城的婚礼,昭告全香城的人,香城第一绝色是我的了。”
    庄南生轻轻地笑:“你也就嘴上说得好听。一句准话也没有,我只问你,你几时能离婚?”
    陆之韵脸上的笑容淡去,郑重道:“不会让你等太久。”
    庄南生:“我以为,我已经等得够久。”
    陆之韵抓了一把头发,幽幽叹了口气,问:“你爱我么?”
    电话那边的人给了肯定的答案。
    陆之韵又说:“爱我就信我。”
    庄南生一时无言,两下都陷于静默,片刻后,庄南生低低地“嗯”了声,陆之韵突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她道:“说来也奇怪。最开始的时候,每次见你,每次想起你,总想同你做。现在,好像没有情人间的事,只这样说说话,好像也挺好。”
    庄南生的笔顿住,喉结微滚,吐出两个字:“人渣。”
    他控诉:“你这算什么?始乱终弃?”
    陆之韵抗议:“难道不算爱的升华?”
    庄南生冷笑:“你倒不必把腻了说得这样好听。”
    “嘟——”很快,电话被挂断了。
    陆之韵错愕地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禁咋舌:庄美人的气性竟越来越大了,居然屡次三番挂她电话?
    她皱着眉头,想着要如何同他生气、如何不理他,又否决自己的方案。
    实在是舍不得。
    几分钟后。
    杏儿敲门:“七小姐,庄六爷来了。”
    陆之韵开门,便见庄南生冒着浑身的寒气站在她的卧房门口。
    下一瞬,他走了进来,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其他仆佣们刚想议论,想起这里的宅规,便只同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不多说。
    陆之韵给他们双倍的工钱,要求就是一切都要照她说的做,且不能在背后议论她的事。
    因此,他们虽觉得吴咤有些可怜,在利益的诱惑下,到底没人多说什么,后来,渐渐地也学会了狐假虎威,借陆家的势,在吴咤吴母等他们看不起的“下等人”面前耍威风。
    时下虽提倡人生来平等,提倡自由,可根深蒂固的阶层观念到底不容易转变。
    门内。
    庄南生脱了外衣,陆之韵早已把他搂紧,笑嘻嘻地在他耳边道:“今儿你来了,可别想走了。”
    他们往浴室去。
    热水从喷头中撒下,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道不尽的水流,似不尽的绵绵情意。
    庄南生肌肤微粉,低头凝视着陆之韵,问:“不是说,没有这样的事,只说说话也不错么?”
    陆之韵犹自镇定,盘紧了他,惹得他越发狂野的同时,言语不成声儿地说:“不这样,怎么诓你过来?”
    其实,那一瞬,她说的那些话,是真心。
    只见了人,她便做了兽。
    他们还没从浴室中出来,就听到客厅传来了一阵喧哗。
    紧接着,吴母和吴咤的声音传来。
    仆佣们正严词令吴母换鞋,吴母骂他们不懂规矩,吴咤劝吴母,又同那几个仆佣说话,叫他们别放在心上。
    随后,吴母就室内的装潢点评了一番。
    陆之韵在庄南生耳边道:“继续。”
    庄南生咬了咬下唇,蓦地被陆之韵吻住了。
    在蓬蓬地上升着的水雾中,陆之韵轻声说:“将来,可不许你看她年纪大可怜她、救济她。”
    庄南生的胸腔微微震动着,低声儿问:“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一个良善人么?”
    陆之韵乜斜了眼瞧他:“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只知道你是一个美人。”
    庄南生毫不讳言:“我是一个商人。”
    “嗯?”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不管用什么手段,别人可以亏,我不能亏。”就是在陆之韵这里栽了。
    陆之韵嗤嗤地笑:“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应。”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