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 要做什么,珍姨来弄。”
管语站在开着门的冰箱前,有点手足无措。
“珍姨,家里没有菜了吗?”
她翻遍了冰箱, 竟然连根葱都没找到。
冰箱里冻着的只有成排的牛奶酸奶,和各种威士忌饮料。
除了这些, 唯一的食物, 就是占据了冰箱最顶层的三明治。
三明治包装上, 不知道是德文还是意大利文。
管语只看了一眼, 就确定, 这些不能用来做菜…
司决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呀。
他不会每天…每天就只吃这些吧。
阿珍听了笑。
“菜啊,都放地下室了。你要什么, 珍姨给你去拿。”
管语这才恍然大悟, 她表示要跟着一起去地下室看。
司决家的地下室,相当于一个超大的冰箱保鲜仓。
按照类别,蔬菜和肉类都有。
“那么多菜呀。”
仿佛走入了超市的生鲜区, 管语眼睛都花了, 不知道挑什么上去。
阿珍解释。
“欧阳夫人很疼司少爷的, 我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每个礼拜都会有货车送新鲜果蔬和菜过来。”
“这里的菜, 每个礼拜如果司少爷吃不完,货车就会把它们运走,换上新的, 免得不新鲜。”
“可惜司少爷挑食,换了三个家政了。做的菜,没一道是司少爷愿意碰的。”
“我也纳闷啊,那些菜我尝了,味道都不错。”
“哎,这两天新换的家政又被辞了。我也不敢给司少爷做饭,怕他吃了不满意把我辞退咯。”
阿珍半开玩笑的和管语抱怨,自家小主人的难伺候。
管语听的懵了。
司决…司决那么难搞的吗。
她上次做菜,他好像吃的还蛮香的啊。
难道是故意给她面子哄她?
沉思间,她选了一个南瓜,挑了些大蒜葱白。
经过肉区,让珍姨帮忙切了一段牛肉。
这么一圈忙活下来,阿珍也看明白了。
隔壁家的小姑娘,赶着这个时间来,是专程来给小主人做菜呢。
“哎哟,真好,真好。”
阿珍登时看管语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有这样的姑娘真好。
漂亮干净,性子乖巧,还会关心人。
难怪司少爷脾气那么怪的人,也对这姑娘不一样。
*
厨房里的香气,像夜深寂静时的魔幻小屋。
胡萝卜和牛肉炖的很到火候,香的勾动味蕾。
电饭煲里的南瓜粥也咕嘟冒泡。
管语用大勺舀起汤,倒到碗里,轻轻尝了一口。
“还可以…”
她揉揉眼睛,关掉了煤气灶。
司决没说想吃什么。刚才她去看,发现司决已经睡着了。
就自己百度了一下,看什么菜适合感冒发烧时候吃。
然后做了这个萝卜炖牛肉,还有个南瓜粥。
阿珍进来看了好多次,见管语快大功告成了,心疼的劝她赶紧回去。
已经十一点半了。
为了给小主人做个菜,弄得人家小姑娘这么晚了还在忙活。
她要是小语爸妈,肯定打死都不舍得让闺女,为别人家臭小子忙活这么久。
“珍姨,我这就好了。”
管语劝阿珍先去休息,她则解下围裙去了楼上卧室。
……
翌日天光大亮。
司决醒转。
他还睡在沙发上,只是身上多了个毯子。
屋里的空调温度,不知被谁调到了不冷不暖的程度。
盖着毯子醒来,他身上甚至出了一层汗。
茶几上是一板拆过的退烧药,还有一个保温杯。
再走两步,他看到套房里,吃饭的桌子上,还放着两个用盖子盖起来的碗。
盖子揭开,他看到已经冷掉的胡萝卜牛肉汤。
南瓜粥熬的很稠。
种种细节显示着,卧室里来过一个人。
佣人阿珍不可能。
她知道他的规矩,不会乱进房间。
那么…
盯着退烧药,司决眯起眼。
脑袋里断片似的,跑出许多并不真切的画面。
仿佛梦里曾经闯进一只精灵。
扇动翅膀,一身流光溢彩的朦胧。
他皱起眉。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额角揉。
不记得了。
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高烧褪的差不多了。
那种灌满浑身的沉重感,和嗓子里的干疼,已经变成了一身的轻松。
他站起身,抬脚去浴室,却忽然停住。
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发丝。
发丝细软明亮,泛着黑色的光泽。
这个长度…
他低下头,看见胸口短袖上,也沾了两根发丝。
这个位置…
他在睡梦中,曾抱过的人。
勾起唇笑,司决黑眸里慢慢潋滟开温柔。
他知道了。
他想起来了似梦非梦的片段。
小少女不厌其烦的握着水杯,让他吃了药再睡。
她几乎想用温柔把他腻死。
一勺一勺喂他吃东西。
他记起了少女轻轻吹气,喂他喝粥时的玉颜。
他喜欢的小少女,简直是个宝藏。
明明他所有的心动用完了,却发现,她还有办法让他身体里剩余的部分,也跟着疯狂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