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人……”
女人磕头的动作木蓦地一滞,抬头,男人的眼里满是杀机。她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冲上去拉开了门。
左先生倒是不慌不忙,伸手捞过架子上的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与此同时,房门打开,女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往外冲。很快撞到一个人的胸口上,被那人拽了一把,又扔回了房间里。
原来一白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房间门口。左先生知道这女人跑不掉,自然不慌不忙。
“左先生,怎么回事?”
一白看了眼左先生,发现他平日里睡觉都不曾摘下的面具竟不知去向,再看看这女人惊恐万状的样子,很快猜到了原因。
左先生给了一白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尔后,一只手拽住女人的胳膊,将她脱离房间,走廊里传来女人越来越远的痛苦的哀嚎声和求饶声。
房间里的门重新关上,左先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进浴室,开灯,看着浴室镜子里丑陋又可怕的自己。白天,他戴上面具,是丰神俊逸又神秘的左先生;到了晚上,他脱下面具,是丑陋的连他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怪物。这么多年来,他就像一个活在黑暗里的小丑,不敢见光。这张脸,除了一白,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看到过他的真实面目的,通常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他打开花洒,不一会儿,浴室里雾气缭绕,镜子上蒙了一层细细的水珠,镜子里他的身形逐渐模糊,直到完全看不清。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敢稍稍面对丑陋不堪的自己。
其实,不光是脸上,他的手上,胳膊上,全身上下多的是这样丑陋恐怖的疤痕,他花了很大价钱,费了很多力气将那些疤痕掩盖。原本他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让他的脸看起来不那么恐怖,但他不愿意,他要用这张脸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提醒他过去受到的伤害,以及那些带给他伤害的人。
自从老爷子回到枫情水岸,伊一就有些不自在。因为李妈告诉伊一,老爷子比较喜欢大家闺秀,不喜欢不懂规矩的女孩子。
她从小在丛林里长大,没规矩惯了。以前慕南浔也惯着她,不需要她守规矩,甚至因为她还废除了好些规矩。
比如以前慕家开饭都必须等到慕南浔回来,自从伊一出现后她抗议了几次,于是这条规矩便作废了,通常在慕南浔还在回来的路上大家已经吃得热火朝天了;
再比如,以前的饭桌上通常只有慕南浔和慕文雅两个人,一顿饭下来除了碗筷相碰的声音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了。同样是因为伊一,饭桌上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先是伊一,再是李妈和张叔,小方,有时候还有佣人和黑衣人,甚至毛毛有时候也跑到餐桌上蹭点吃的,饭桌上那叫一个热火朝天,那叫一个热闹;
再再比如,以前在慕家说话的音量和动作都是有规矩的,这条规矩在伊一到来的第一天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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