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第一次做成这样,差也差不多了,要茶形好看,主要是揉捻的时候要再练练,这跟制茶一样,也讲究一个‘老叶热揉、嫩叶冷揉、老叶重揉、嫩叶轻揉’,动作要圆活完整、刚柔并济……”
本来制茶就花了两三个小时,这一套套的再说完,外面的天色已经麻麻黑了。
田家斌为难地抓了抓头“早知道我们就先摘两背篓绞股蓝下山在家里制茶了。”
“没事,你们在这儿打个铺也可以的,道观里还有多余的两床棉被。”易连城信任安立东,倒是不以为意,“你家里那两口常年煮饭炒菜的锅也不能炒茶的,炒出来会有异味。
你们晚上住这里,这会儿还能赶着点天色再去摘点绞股蓝回来,晚上没事也可以继续练习制药茶。”
安立东挥了挥手“行,反正出来的时候我也跟婶子说过,如果时间太晚了,我们今天晚上不一定回去,让他们不用给我们留门的。
现在都这时候了,今天就干脆在这儿住一夜吧,你们抓紧时间再去采药,我去附近寻找点野味,今天就负责大家的晚饭了。”
易连城的眉梢一下子就扬了起来;安立东做的竹鼠,那味道是真的好,相信他做别的野味也不会差。
等田家斌和易连城背了几背篓绞股蓝鲜叶回来的时候,安立东已经洗剥好两只野兔了。
田家斌“啊”了一声“东子哥,你不会是在道观里宰兔子的吧?”
易连城豪气地一挥手“没事儿,我不讲究这些。”而且她都打算好了,拿到户口就搬到城里去。
“你还修道呢,都这么不讲究……”安立东低声念了一句;这两只野兔是他在外面宰杀洗剥好了才拿回来的,哪有在道观寺庙这些地方杀生的?
道观里材料有限,安立东直接就把两只野兔抹了椒盐刷点油上架烤,另外煮了一锅饭,算是凑合一餐。
食材虽然简单,可是厨师手法好,两只野兔烤得皮肉金黄,滋滋滴油的,易连城饱吃了一顿,满足地直叹气“等我有了钱,也要请一个跟老安手艺差不多好的人来做饭。”
田家斌意犹未尽地咂了咂手里那根兔子骨头里的骨髓“做饭还请人?小易你真腐败!不过你要是想吃了,就让东子哥给你做饭嘛!”
田家斌肩膀撞了下安立东,冲他挤了挤眼,“我看他应该也——”
安立东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我哪有那时间一天到晚围着锅台转,你是打算跟我南下还是打算跟我做菜?”
“金鳞岂是池中物,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请他给我做饭。”易连城没注意两人打的眉眼官司,随口说了一句,起身站了起来。
“你们快点吃啊,我先去摘洗绞股蓝了,今天摘下来的这些,都得做成药茶才行,不然的话放明天药性就要损失很多了。”
田家斌连忙三两下吃完了饭,把碗筷收拾了,就赶过去劈柴了。
火已经生好了,易连城往里面加柴和撤柴还是会的,她就负责火候,安立东和田家斌两个人把其他的全包了,直到晚上11点多的时候,那几背篓绞股蓝才全部制成了药茶,平平摊满了几只簸箕,利用灶台的余温继续慢慢烘着。
易连城把给安立东泡脚用的药包缝了出来,虽然针线让人没眼看,好歹还是缝出了两只纱布袋子的模样
“今天你只要拿药包煮水泡脚就好了,明天也是一样,等后天我再重新给你配药泡脚针灸。”
安立东接过那两只药袋子掂了掂“得泡个把月才行吗,不能再快点?”
昨天针灸一次,今天走路的时候安立东明显就有感觉,觉得伤腿那里一直有股热流,挺舒服的。
他也知道现在是有些得陇望蜀了,不过是真的想这条腿快点好。
易连城掩着嘴小巧地打了一个呵欠,白了他一眼“等过一个星期,我再给你把脉,你先安心着就是,欲速则不达!”
话虽然这么说着,等安立东泡脚的时候,易连城还是跑过来了“我给你再推拿推拿,你这体质应该会好得快些。”
这姑娘,口嫌体正直嘛!安立东瞟了易连城一眼,眼底漫出了一抹笑意,心口暖融融的。
大柳村里,已经进入梦乡的安建华心里也美滋滋的。
易连城作为一个女人来说,除了脸上有那一大块难看的胎记,其余都没毛病。
身材不错,常年会晒着太阳的脸蛋儿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都那么白嫩,可以想见身上的皮子肯定也是白嫩光滑的,还有那双很特别的凤眼——
安建华原来就没见过像那么清澄灵动的眼睛,哪怕是生气的时候都看得人心里酥酥的。
即使安建华今天被安立东给赶跑了,可并不影响他心里头生出的那股马蚤动,这会儿正做着让他荷尔蒙爆增的美梦。
梦里头道观里没有讨人憎恶的安立东,更没有别人来碍眼,他一步一步逼近,把一步步往后退的易连城逼到了墙角,一双漂亮的凤眼水雾濛濛地看着他“不要……”
“别怕,小妹儿,你乖乖的,一会儿你就会叫哥哥不要停了!”
安建华嘿嘿笑着,伸手去捏易连城的脸蛋,手刚挨到边,没摸到意想中的嫩滑皮肤,却像是摸到了刺上,不,不像刺,简直像钢针一样,扎得他手指头生痛的。
安建华疑惑地收回手看了看,手指头好好的,连颗血珠子都没冒过,怎么会那么痛呢?
不管了,一点小痛先忍着,先把正事给办了再说!
安建华刚甩了甩手,被他逼在墙角明明逃不掉的“正事”却突然不见了,然后手指头又是一下刺痛。
这刺痛太剧烈,让他真切认识到了什么叫“十指连心”!
那种刺痛从手指尖儿一路传过去,就像是一根针一直顺着他的胳膊破开血肉往前冲着,嗖的一下就扎到了他心口,然后还顺势一绞——
安建华“啊”的一声,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刚才美梦里的什么旖旎全都没了,额头冷涔涔全是一片冷汗。
摸了摸胸口没有什么事,安建华长吁了一声,随手抓起枕巾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幸好只是做——”
枕巾滑下,安建华那个“梦”字噎在了喉头说不出来,一只手用力抓着胸前的衣服,似乎这样就把心口那种刺痛止住。
竟然不是做梦,是他心口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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