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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密谋
    神都,青龙大街,周家的府邸,正厅。
    下了早朝的周家家主周洪泰,神色黯然的回到自己的府邸,他的夫人见到自家老爷如此的面容,便知晓今日早朝老爷定然又是吃了那些权阉的亏。
    “老爷,喝口茶消消气,别为了朝中的事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前些日子不是去医院看过了吗,医生说过不让你太过动气的。”
    端着香茗的周夫人轻移莲步地来到自家老爷面前,见到坐在主座上的他眉头不展,呼吸逐渐地加重,便知道自家的老爷被气的头疼病又犯了。
    “老爷,舒服点了吗?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注意你的血压问题,你就是不停。”
    嗔怪的周夫人伸出芊芊素手缓缓地揉弄着自家老爷的丝竹空穴,为其舒缓精神。
    “好多了,多谢夫人,吾儿香凛在不在府上?”
    在周夫人神奇的按摩手法下,不一会儿周洪泰便感到自己头疼的病症减轻了许多,心有牵挂着某事的他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下身在军中的女儿,于是病情稍微减弱了一点,他便主动地开口问道。
    “香凛?她已经三天没回府了,听说其率领的虎贲军有三天的演习任务,身为统领的她不能擅离职守,算算日期今天就是演习结束的日子,妾身估摸着今天她就能归家了。”
    “哼!我这个傻丫头,跟他爹爹一样,都上了人家的当了还不自知。”
    闻言的周洪泰重重地将手掌拍在手边的茶几上,将身后不停按摩着的周夫人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干嘛这样说妾身的心肝宝贝。”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先去书房歇息一下,如果香凛回来了就将我叫起,我有事与她商量。”
    神都,青龙大街,周家的府邸,书房内的密室。
    当满身疲惫的周香凛拖着风尘仆仆的身子刚到家的时候,周夫人便暗示着周洪泰有要事与其商谈,让其尽快到书房与父亲会面。
    闻言的周香凛立刻便知晓父亲的意思,连身上作战服都来不及换下的她,疾步如飞的来到了周洪泰的书房。
    坐在书桌后等候许久的周洪泰一见周香凛的到来,没有说话的他给周香凛使了个眼色后,悄然起身的他默默地移动一下身后书柜上的铜狮,只见一道暗门猝然从书柜后面被打开。
    “进来说话吧!我已然交代过你母亲,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靠近书房半步。”
    “是,父亲大人。”
    躬身行礼的周香凛,率先低头进入了父亲书房的密室,从她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不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个密室。
    密室内的布置极其简单,仅有几张桌椅板凳以及一个镶嵌在墙壁里的保险柜外,再无其他的物件。
    二人刚一进入密室,只见周洪泰猛然扭头看向自家女儿周香凛,怒气冲冲地问道,“香凛,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权阉会在今日早朝上提出重组西门八校尉的事情。”
    面对着满面怒容的父亲,面色为难的周香凛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知道,父亲!我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的,只因为我发现北军五营居然在暗中换防,替代了羽林军与虎贲军,护卫着整个皇城。”
    嘭
    一声拍桌的巨响回荡在周家的密室内,双眼瞪如铜铃的周家家主周洪泰,用不可思议的语气惊叹道。
    “你说什么?香凛?你敢保证你说的都是实情?北军五营在暗中的换防护卫皇城,他们想干什么?朝议不成就兵变吗?要知道这北军五营可是那八个权阉的嫡系中的嫡系,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西门八校尉的选拔而如此轻易地动用?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收到任何风声?为什么你不通知我?”
    面对周洪泰的质问,周香凛坦然的说道,“启禀父亲,非是香凛不通知父亲大人,而是不能,香凛在发现北宫五营有移动的时候,便想要提早的通知父亲,可是还没等我出了军营,军事演习的旨意就下到了虎贲军,权阉更是派了手持天子剑的监军前来,香凛实在是没有机会前去通知父亲。”
    听到了周香凛的回答,周洪泰不敢置信的高声道,“居然有监军前去虎贲军,你确定权阉如此大动干戈,甚至是调动了北军五营,仅仅只是为了增设一个西园八校尉的军团吗?你确定权阉没有发现我们的密谋?”
    面对父亲的反问,沉思片刻的周香凛,便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确定,如果权阉若发现父亲在私底下密谋兵变,那么我也不可能全然身退,此刻我定是在绣衣使者的大牢里了。”
    说完,被周香凛注视着的周洪泰,发觉自家女儿的语气是如此的笃定,不由的老脸一红。
    “香凛,莫要怪为父不相信你所述的,而是咱们现在所谋划的事情,算的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啊!要知道一旦消息走漏风声,那将受到牵连的就不止我们周府满门了。”
    “此事女儿省的,定不会草率行事的”
    话说的一半,周香凛迟疑了一下,缓缓地开口道,“父亲,我们这次的行动,要不要通知神虎武卫将军黎星刻?”
    “通知他?也好,虽说那八个人的耳目时刻紧盯着他,可是如果有他这种文武双全之人加入我们的阵营,凭借着他在军中的威望,到时候羽林军大部与部分虎贲军就算不立刻倒戈相向,也会两不相帮,我们只要全力出手对付北军五营即可,算是件大好事,只是这暴露的风险嘛,可也要提高不少啊!毕竟他是有前科的人啊!”
    闭目沉思的周洪泰,考虑了好一阵子后,才勉强同意了周香凛的建议,而后者亦是明白了,此刻的父亲为了完成心中逢迎天子亲政的这件事情,到底是下了多大决心,为了提高哪怕一点点的成功率,哪怕是冒着被人察觉密谋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对了,父亲!那执掌辽东军区的曹渊明再次来信向父亲求助,声称那布里塔尼亚正以十一区为跳板,企图染指我大汉帝国的属国高丽,而那八个权阉居然被布里塔尼亚的使者言语以战争的名义威胁了几句后,竟然私自与布里塔尼亚议和,并准备将高丽半岛上的北纬三十八度以南,全部割让出去!”
    “混蛋阉狗!!!丧权辱国,该杀,统统都该杀!!!果然是权阉乱国啊!香凛你先替父去信,先宽慰曹将军几句,然后让他再与布里塔尼亚的使者周旋,顺便利用一下十一区那些流亡政府的丧家犬,让其再坚持坚持,等我们完成了那事,再来好好与布里塔尼亚算算总账。”
    “我省的,父亲,攘外必先安内,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对吧!”
    周洪泰听到自家女儿打趣自己的话语,不由地笑出声来,“你这鬼灵精,又来取笑你父亲我,真是找打”
    “启禀老爷,奋武将军洪古有要事求见,妾身见洪古将军怒气冲冲,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妾身想到洪古将军乃是老爷的至交,便斗胆前来向老爷询问一声,此人今日见与不见?”
    就在父女两人相互打趣之际,密室所在的书房外突然响起周夫人的呼唤声,惊动了密室中的周洪泰与周香凛。
    “是你的母亲?哼,这妇人成何体统,我早已交代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我的书房附近半步。她倒好,给我置若罔闻!”
    “父亲息怒,娘亲估计是遇上无法决断的大事情了,这才贸贸然进了书房的,为了防止娘亲发现什么,我们还是先行出去再说吧!”
    周洪泰闻言点了点头,高声叫道,“夫人莫急,我这就出去。”
    说完,周洪泰率先打开密室的大门走了出去,同时不禁在心中暗道自家女儿做事情就是兢兢业业、滴水不漏,是个干大事的可造之材,只是可惜是个女儿身。
    随说当今圣上也是女儿身,可那是朝臣们在皇室无人可以拥立的情况之下,不得不做出的妥协,是万般无奈的结果。
    虽说自家女儿凭借着无可挑剔的硬实力,亲手夺得身为天子亲军虎贲军中一员统领的位置,成为天子的虎贲中郎将。
    可是自家姑娘毕竟是女儿身,总有一天是要嫁出去成为别家妇的,更是要相夫教子的,而到时候又有谁人能继承周家的一切呢?
    刚出了密室的周香凛,再次听到了周洪泰那暗自的叹息声,紧咬双唇的她装作没发现自家父亲的叹息声,紧随其后的来到的书房门口。
    在跟自家父亲告辞之后,出了书房的她先是连忙跟自己的母亲施礼请安问好后,便有些神情恍惚的离开此处。
    “这不是香凛小姑娘吗?好久不见,我是你洪叔叔!可曾还记得我?”
    刚路过正厅的周香凛,旋即被正厅里的一个洪亮的中年男声叫住了脚步,周香凛回头一看,此人身着虎贲军服,面容坚毅、腮下有三缕长须,大步流星的走到周香凛的身前。
    “原来是洪大人啊!下官周香凛见过奋武将军洪大人。”
    见到洪古的周香凛连忙对其施礼,只因为此人是周香凛在虎贲军中的上级。
    “呵呵,还是那么有礼貌。不过我不是在虎贲英中就说过了嘛,平日在军营里你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可是在军营外就不必那么多礼数了,太令人沉闷了。”
    “下官香凛知晓了,洪叔叔。”
    正准备谦逊推托两句的周香凛,在对面洪古那要吃人的眼神中,还是不得不依照对方的交代,老老实实的称呼了对方。
    “哈哈哈,洪兄,真是稀啊稀,今天是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哼,妖风!!!惹人厌烦的妖风!!!”
    洪古怒气冲冲的一句话,令刚来到正厅前的周洪泰很是尴尬,他并不知道这个自己多年的好友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跟个炮筒似得火气那么大。
    “洪兄,我是如何得罪了洪兄,可否实情的告诉小弟,如若是小弟的错,小弟这就给洪兄端茶认错。”
    “那好,我来问你,你周洪泰身为我大汉帝国的御史大夫,在朝堂上位列三公之一,且御史大夫的职责乃是监察百官,维护朝廷法纪,是也不是!”
    闻言的周洪泰登时便反应了过来,明白今日洪古为何会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他拱了拱手露出苦笑的说道,“洪古兄说的对!理应如此。”
    “好,算你周洪泰还有明辨是非的认识,那我问你,为何赵皓那恶贼在今日上奏复启西园八校尉的时候,为何你没有出言阻止?想那群狼子野心的阉贼,先是利用身为天子近臣的优势,欺瞒幽禁年幼的天子,将天子当成他们的挡箭牌与傀儡,为了一己私利,欺压臣民,甚至是肆无忌惮地卖官鬻爵,他们犯下的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说着说着,怒火中烧的洪古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其掌中蕴含的内力登时便将水曲柳木制成的茶几一掌震碎。
    “这群人向天子上奏复启西园八校尉,这是想把天子的亲军统统划到自己的名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行为,你周洪泰身为御史大夫,为何不上奏天子,表明赵皓与其党羽的狼子野心。”
    “不是不想,实是不能啊!洪古兄!你可知现在我大汉面临的危机啊!”
    长叹一声的周洪泰,缓缓地开口说道,“洪古兄,你可知道就在今日早朝,北军五营悄悄地暗中换防,替代了羽林军与虎贲军,护卫着整个皇城!”
    “什么?这群阉狗想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闻言的洪古怒发冲冠的,脸色更是气得通红,猛然起身一拍座椅的扶手,登时身下的座椅也逃不过粉碎的命运。
    “呵呵,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八个阉狗就是看准我会为了天下的安定而妥协,才做下如此荒诞之事。”
    “什么意思?周大人?”
    面露苦笑的周洪泰,将一份份密报私下里传给洪古翻阅,只因他相信洪古的为人,一定不会声张出去的。
    “原来如此吗?所以你要维持着这种虚假的平衡?大汉帝国现在面临的形势是如此的严峻吗?”
    翻阅完只有三公才有资格阅览的,来自绣衣御史的情报,洪古面容严肃的长叹一口气。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让步了吧,实在是我不得不维持着中央的权柄威严,你看看这些密报。有天竺密谋反叛的,有布里塔尼亚谋夺高丽的,有西域各国要求独立的,有谋取我西伯利亚的。”
    说着说着,长叹一口气的周洪泰,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惆怅,“我现在就是一个裱糊匠,在这里拆东墙补西墙,我在尽量不让周边的属国看出此刻的大汉帝国有内乱的迹象,更不能让那两个超级大国看出大汉帝国的外强中干,所以我只能不断纵容那八个权阉,虽然那八个人是纸老虎,但是总能吓到一些人不是吗!”
    半晌过后,望着自己老友洪古黯然离去的背影,周洪泰很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自己正在密谋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位老友时刻都处在权阉的监视之下,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香凛,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我不知道,父亲,不过我也有件事情想要与你说。”
    不知何时,周香凛出现在自家父亲的身后,望着自家父亲亦是有些黯然的身影,心中下定决心的她缓缓地开口道,“父亲,倚天剑与其剑主,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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