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神迷糊又如同醉妖的苏画，顾繁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怒气终于发泄了一点。
    想到他刚才回到公寓，看见她正好拖着行李要走，几乎是脑子一下就空白了，再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抱到了沙发上锁住。
    要不是一通电话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可能会比现在还要更疯一些。
    以往的克制，在今天如何都无法继续下去了。
    此时她的行李还放在门口，如果他不想让她走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出这扇门。
    喘了好一会，苏画稍微清醒一些，原本已经变得模糊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而相对的，顾繁清俊的脸又阴沉了下去。
    苏画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如果要出去的话，如果顾繁不同意是不可能的。
    “你现在知道多少了？”
    苏画指的是她家里的事，他自然知道。
    但顾繁没有回答她，而是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就那样近在咫尺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的印在心底。
    苏画眨巴了下眼睛，心里也想明白了——联系到刚才顾夫人说的，还有顾繁知道她今天和家里人见面的事……
    他其实应该都知道了，而且知道的时间远比今天还要早。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已经查过了她的资料，这其中都是为了什么，苏画现在已经没有勇气想下去。
    苏画想扯出一个笑让自己看起来更潇洒一些，却不知道扯出的弧度让她看起来比哭还让人觉得难过。
    也是，其实这一切都是她的自欺欺人，以为在父亲发现之前，她可以强大到可以捍卫自己的感情。
    像一个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一样，其实什么事都没有被解决，还以为大家会都不知道。
    顾繁拉来了一些距离，看着她如此，只有在心里叹息。
    “你……后悔了吗？”哪一次不是说话做事果断的顾繁，话音里上了些迟疑。
    他看着就算是此刻也不肯把自己的烦恼说给她听的苏画，只觉得心疼得不行。
    可是他也答应过母亲，她家里的事是作为她的基本考验，如果自己不能通过的话，以后有什么风浪困难也只是退缩。
    此时只觉得悲伤的苏画合上了眼，并没有看到顾繁此时的心疼。
    “如果我说是呢。”苏画这么说。
    苏画听见了他的一声轻笑，气极的笑。
    然后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睁开眼看着我。”
    苏画一动不动。
    顾繁一向是很有耐心的人，可是此时等着苏画睁开眼来却让他觉得越来越烦躁。
    刚才用吻来平复下的那些怒又慢慢地回来了。
    “看着我。”
    “对不，起……”
    又是一吻封唇。
    苏画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顾繁与动作完全不同的冰冷眼神，他的动作真的像是随时可能要把她吃下去一般，而且吃的时间还不短。
    “怎么，连看着我都做不到了吗？”
    苏画没有说话，但她此时非常乖地看着他的眼，不敢再把眼神移开。
    顾繁伸出手在她的唇上抚摸了一下，不出他的意料中，她的红唇已经有一些磨破了，就连眼角都有些红，脸色嫣红，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样子。
    “我曾经和你说，希望你接近我是真心的。”
    苏画一下就想起了几个月前，他对她说这句话的样子。
    “而你那个时候的答案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吗？”
    顾繁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目光静静。
    苏画想，她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回答他。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答案其实是接近他是有目的。
    根本无法再与他对视下去。可是一把视线移开，顾繁就抬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重重地撕磨，像是在惩罚她不听话把视线给移开——也确实是这样的。
    “不许把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
    苏画很少听到顾繁对自己说过什么要求的话，没想第一句会是这样的。
    和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的话，可是却让她心疼得不行。
    她的视线，又怎么值得他开口要。
    老天，她真的要就此离开他吗？为了不给他带去她的家庭里无尽的私欲和麻烦。
    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告诉爸爸她的事情，也不知道最后他会如何看待如同无底洞的一家……
    顾繁看着虽然已经被他强迫着和他对视，却依旧走神的人，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心里却气出了一点好笑来。
    真的是一个傻得不行的……
    “还记得你是怎么和我告白的吗？”
    “你说你爱慕我，对于无中生有的绯闻也很高兴，因为至少可以和我传绯闻。”
    他的声音低哑却也没有什么喜怒，一如她告白时的他一样。
    可是他却把她说过的话记得那么清楚，而那个时候的她会那样说，是真的抱着要把他勾引的想法。
    想到后来她会忍不住做出强|吻他的动作，苏画心里的警铃终于响起了。
    他虽然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爱，可是她却时时都能感觉到他的宠，她又怎么能一直抱着私心再骗下去，何德何能得到他的这些。
    顾繁回来的时候是一身的西装革履，就是现在把衬衫领子给扯开了一个扣子，领带依旧打着，虽然有些松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