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与其问我眼中可有你这个兄长,不如扪心自问,你可曾当我是你的妹妹。好狗不挡道,起开。”
沈弘宁也是一身的戾气,沈家有三子,大哥从小身体不好,他虽是次子却担负起了全家的期许,年轻气盛何时受过这样的辱骂。
他是不喜欢沈秋禾,但对父亲做的事情没有资格评判,不过是个庶妹,多了也就多了,大不了少接触一些就是了。
但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个瞧着乖顺的庶妹还有这样的一面,这可就不能容忍了。
用力的抓住了秋禾的手臂,“这便是你的教养不管你我之间的关系如何,也不管你在这要做些什么,现在必须跟我走。”
“走去哪里”
“之前是你病了,如今病好了自然是回家,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穿成这幅模样。”
秋禾忍不住发笑,“回家那是你的家,可从来不是我秋禾的家,我可不觉得在这里穿成这样有什么不妥的,而且你确定章氏希望我回去”
沈弘宁脸色沉了下来,“没规矩,什么章氏,那也是你的母亲!你自己是野惯了无所谓,若是被人知道沈家的女儿在宫中做宫女,你让父亲的脸面往哪搁。”
“别,我的母亲只有一个,我可高攀不上,至于沈家的脸面,与我一个外人何干。松手。”
“你今日不跟我回去,不把事情说个明白,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秋禾眨了眨大眼睛,突得朝沈弘宁嫣然一笑,“那你可别后悔哦。”
沈弘宁只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要维持作为兄长的威严,不管如何都紧紧抓着一下不松动。
下一刻秋禾就厉声的尖叫了起来,“救命啊,非礼啊,御前侍卫非礼宫女了,救命啊。”
边说着边用另一只手开始脱衣服,原本清丽的脸上马上就挂上了泪痕,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模样,就像是真受人胁迫的小可怜。
沈弘宁不敢置信,听着外头稀稀拉拉的走动声,猛地松开了手,若是真被人撞见,他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恶狠狠的瞪了秋禾一眼。
“你给我等着。”说完就迅速的离开了。
秋禾马上擦掉泪痕,趁着人赶到之前也从另一边跑了出去,好似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做过无数遍,根本就不慌乱。
等听到尖叫声赶到的侍卫,只看到空空如也的花园,把整个花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人,这事也就成了宫内的另一个悬案。
秋禾匆匆离开花园的时候,遗落了一只耳坠子,直到回了景阳宫才发现,若是普通的坠子也就罢了,这副耳坠子是她刚有了耳孔的时候,娘亲赠与她的。
并不值钱,不过是一对普通的珍珠耳坠,却是她最喜欢的一对。
等到发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陈贵妃让她天亮了再去寻,这会去没准还能遇上没走的侍卫。
知道秋禾在花园遇上了旧人,感兴趣的飘了过来好笑的问:“你就不怕你那兄长回去告诉沈德明”
秋禾心神不宁,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还是先回答陈贵妃的问题,想了想就摇了摇头,“我虽然与沈弘宁接触不多,但知道他这个人很是谨慎。”
沈弘宁虽然是次子,但在沈家就和老大无异,就算是秋禾不喜欢沈家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很京中年轻一辈中较为出色的一个。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御前侍卫,还很得成帝的赏识,这些年升官也很快。
因为在御前活动,之前姑姑进宫,与家中的书信往来也都是由沈弘宁传送的,想到这个秋禾就越发的心寒。
姑姑因为是沈家的小女儿,年纪与他们这些小辈相仿,比着老大也不过是相差四岁,她身子弱不能经常出门,和小辈们都玩得很好。
与其说是姑姑,不如说是姐姐,以前她最亲近的就是自己和沈弘宁,可她死的不明不白,这些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是秋禾最为心寒之处。
“若是他再来寻你麻烦,你便告诉本宫,这样的小喽啰,本宫不过是抬抬手指的功夫就解决了。”
陈贵妃想要安慰她一二,又觉得说多了反而对她来说是伤害,不如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秋禾果然就笑了,方才浑身透着的那股子寒意也消散了,笑嘻嘻的扒拉着陈贵妃的宝座仰着头笑。
“娘娘待秋禾真好,不过您都说了是小喽啰,我自己就能解决他了,若是我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不会和娘娘客气呢。”
陈贵妃不自然的哼了一声,她也是才发现,这个小丫头特别的容易满足,别人只要待她好一点,她就能乐呵很久。
但她明明是个不肯吃亏,不服输的性子,真不知该说她死心眼还是单纯好。
因着她说是等天亮了再去寻,一会用了午膳又坐立难安的出去寻了,真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
秋禾返回到宁寿宫花园,这边不比御花园气派也不比西花园精美,但处处都彰显文人隐逸的豁达,听说宁寿宫花园是先帝爷时期建的。
成帝很多地方与先帝极为相似,尤其是满腔的抱负和对江山的渴求,他们都是励志要让大周国泰民安的一代明君。
可园中的每一处亭台楼阁,都与两位帝王的性格相反,轩中可赏流觞曲水,楼上可俯瞰京中盛景,亭中可享隐逸自由,就连栽种的也不是花草,而是一整片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