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人还想继续找事,见秋禾开口身边的人就拉着她让她算了,这才解了围,可由始至终秋禾都没有离开过桌子,悠悠的吃完饭。
从那之后夏绿就时不时的会去和她亲近,等到接触了才发现,秋禾远没有瞧着这么难相处,她说话风趣见多识广,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的。
而且秋禾还会指点她如何做点心,她拼了命的去学,就想要和她并肩,别人休息她练习,如此日以继夜的终于得到了姑姑的赞扬。
可这时夏绿才发现,秋禾仍然远到让她无法仰望,起初她还是像以往一样,直到管事姑姑说即将要选司膳,以及水月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的话,“只要有秋禾在的一日,便永远都没有她们的出头之日。”
“水月,你在说什么,秋禾对我们这般的好,我不想听你再说关于她的不好。”
真正压垮她的是那日,她做好了点心,要送去给姑姑,就听到姑姑在问秋禾,“秋禾,你觉得夏绿和林琦的手艺谁更好。”
夏绿满怀期待的等,最终听到秋禾淡淡的开口,“夏绿天赋不如林琦,即便努力也无法弥补……”
林琦便是之前对她找事之人,之后夏绿便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的离开了,或许水月说的是对的,秋禾从未将她们视作姐妹,她心里有自己的秘密从不与她们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己甚至不如林琦。
她能接受公平的竞争,可有秋禾在的一日,她的努力永远都是泡影。
所以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引导水月的不满,最终水月偷拿了管事姑姑的比试试题,放到了秋禾的身上。
一切都顺着她的设想在走,第二日姑姑果真来搜,也在秋禾的身上搜了出来,秋禾也如愿的离开了司膳司。
出了这样的事情,比试也取消了,她吸取了秋禾的教训,四处与人交好花钱打点,可把时间都浪费了之后,手艺却下滑的厉害,这样的结果与她的设想完全不同。
甚至她在想,是不是当初秋禾说的是对的,就在这时她再一次见到了秋禾,她原以为秋禾一定过得不好,她可以帮秋禾回到司膳司,到时候秋禾一定会感激她的,她们便可以回到一开始那样。
可如今,秋禾一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夏绿觉得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裳,毫无保留的站在她的眼前,她厌恶这种感觉。
夏绿楚楚可怜的含着泪,“秋禾姐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在景阳宫定是过得不好,不然如何会说这般的气话来,还是有旁人说了什么闲话,以我们的情谊,你可千万不能信她们。”
秋禾一脸冷漠的看着她,“我在景阳宫处处适应无人敢待我不好,管事姑姑更是青睐有加,这些难道彩珠没有告诉你吗那你送了东西又什么都未探听到,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绿心里暗暗骂了彩珠一句蠢货,一副受伤的神情看着秋禾,“秋禾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想让彩珠姐姐平日多关照你,如今知道姐姐过得好,这才放心许多,我待姐姐的真心,难道姐姐都不知吗”
秋禾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像她口中的那人不是自己一般,直看得夏绿眼神有些不稳,秋禾才抿唇一笑,“夏绿,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最蠢吗便是蠢而不自知的人。”
夏绿的心里咯噔一声,就听到秋禾继续道,“水月来我屋里的那一夜,我根本就没睡着,我不过是在等,等你的一句真话。”
秋禾还记得,她被诬陷的那一日,夏绿便像今日这般,伪善的站在一边为她求饶,但当她问夏绿能否为她作证的时候,夏绿摇头了。
从那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家,身处宫闱之中,沼泽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姐妹之情,自此,她消磨尽了善念也摈弃了信任,独善其身,只要他人不触碰她的底线便可相安无事,但若是触及底线,她已孑然一身不惧生死,便是玉石俱焚也要他们付出代价。
夏绿脸色惨白,不是错觉,秋禾真的知道,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抓住了秋禾的袖子。
“秋禾姐姐,我当时是慌了,一边是你一边是水月,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怕被姑姑责罚……我们情同姐妹,我怎么会害你,你忘了我们一同学做点心,同吃同住的日子了吗”
秋禾嘴角扬了个冷笑,一点一点的将衣袖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你该庆幸我还记得往日的点滴,不然今日在这的可就不是我了。”
这次她的识人不清只是被贬冷宫,或许下一次便是万劫不复,故而她把这次的挫折当做是一次教训,时刻铭记。
夏绿的身子一颤,脸上的神情已经挂不住了,但还是倔强的拉住了秋禾的手腕,“我只是一时糊涂,姐姐真当如此绝情吗。”
秋禾目不斜视的将她的手佛开,“你有话便直截了当的说,我与你并无交情,不必如此假惺惺。”
夏绿知道秋禾这人做事果决,上回是寒透了心,却不想今日才是真正的见识了她的狠心,一咬牙直奔主题,“姐姐不拿我当妹妹,我却是不敢有一日忘了姐姐,我有法子说服掌膳,让姐姐回到司膳司,姐姐可是愿意。”
秋禾盯着她的脸发出了一声轻笑,“回去司膳司好啊,那条件呢”
夏绿松了一口气,就算秋禾再硬气又如何,没有自己帮忙,她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冷宫等死,到头来她还是得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