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阳被大家诧异的目光/气笑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也是会有进步的好不好。刚才我拿到了童漾妹妹的线索, 她是‘老乔与董会计都是惨剧的目击证人’,而刚好我这边呢,是‘多年来我一直在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去接她’。”
此话一出,大家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刑野。
谢亦谦问:“‘她’是指报纸报导的受害者吗?”
如此理解似乎合情合理。
那名受害者是创新机床厂的员工,董会计之所以会感到忌惮,很可能就是当时她目睹了员工失踪前的场景。
至于那句“为什么没有去接她”,则很可能是指线索的当事人后悔没有去工厂接受害者下班。
这里只有刑野一个当地人,两条线索一出,他自然成为了最佳的对象。
童漾大开脑洞:“刑老师,那名受害者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的。
裴初知摇了摇头,丁阳这回确实没有猜错,但大家却在细节上产生了误会。
她拿出在废弃物回收站捡到的书包,将其放在桌上,轻声问:“是你家里的小朋友吗?”
刑野点头:“我妹妹在五年前失踪了。每年春天X县会一直下雨,那一年也同样。我们的父母都是公务员,被派去乡村查看村民房屋漏雨情况,就把妹妹交给我照顾。我本来应该去幼儿园接她,但因为那天学校考试耽误了一些时间,等我赶到幼儿园之后,却发现她已经自己先走了。”
裴初知:“但是根本没有回家?”
“对。最后见到她的人是老乔和董会计,他们的确曾经是创新机床场的员工,在下班时见到妹妹和一个穿雨衣的人走在一起。”
刑野揉揉眉骨,敬业地展现出惆怅与后悔的情绪,“我的妹妹与那位受害人在同一天失踪,老乔他们却只看见了妹妹。如果当时他们能上前询问几句,也许她就不会……”
傅星影稍稍往前倾:“所以你对他们怀恨在心?”
“我确实埋怨过他们。”刑野摊手,“但我更恨自己,也更恨带走妹妹的人。”
换言之,他对老乔二人的仇恨,不足以支撑他下手杀人。
丁阳却很怀疑:“可目前听起来,在座的人里唯独你才有杀人动机。”
裴初知眨了下眼:“丁老师这么想让刑野出局吗?
”怎么,心疼了啊?”丁阳笑得贼兮兮的,“开始录制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嘛,这回肯定要报仇雪恨。”
她还想再回句什么,却听见刑野在身边懒散地笑了一声。
他往裴初知身边靠了靠,朝丁阳示威似的扬起下巴:“嫉妒我呢?”
“……”
丁阳做了一个掀桌的姿势,“这节目没法录了!”
傅星影拍拍巴掌,示意他们先别闹。
她玩游戏的态度向来认真,此时的语气也格外谨慎:“我认为目前的情况非常奇怪。除了刑野以外,其他人看似跟X县毫无关联。但大家别忘了,这回可是有两位凶手,如果刑野是其中之一,那么他的同伙是谁?”
关键性的问题提出来后,丁阳也没再插科打诨。
他挠挠脑袋,认真思索一阵:“我还是对董会计的死亡时间很在意。”
“说到这里……”
裴初知朝刑野伸手,对方默契地将纸杯放到她手中,“我们在财务室的饮水机后面发现了这个水杯,同时我还留意到饮水机里有奇怪的粉末。”
趁她把水杯展示给大家看时,刑野补充道:“凶手很可能就是用这种方式下毒,等董会计不省人事后,再将她从五楼搬到二楼。”
裴初知“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刑野的说法。
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判断,是基于两点原因。
第一点,会议室钥匙在财务室被发现。
老乔究竟把钥匙掉在哪里已经是个不解之谜,但犯人很可能捡到之后,带上它去杀害了董会计,在返回财务室藏匿水杯的过程中,不慎或者故意将其留在那里。
第二点,则是工厂内目前根本没几个人。
从五楼搬一具尸体到二楼,非常容易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可尸体那么重,只有男人才搬得动吧?”
童漾的大眼睛望向对面三个男人,刚嘀咕两句就自己否定了,“不对哦,凶手有两个人!那么其实大家都有可能是凶手?”
沉默许久的谢亦谦也在此时加入讨论。
他清清嗓子,手指轻叩着桌面:“你们注意到了吗?这次的剧本并没有给出清晰的时间线——至少我这份没有。所以很可能案发前后的时间,并不是破案的关键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
刑野难得接了他的话:“有一种可能。或许在我们到达之前,凶手就先来过一趟。他杀死董会计布置完现场,再混到我们之中,假装是第一次到来。”
裴初知默默点了下头,但脑海中仍然混沌一团。
他们似乎解开了一些谜题,可随即又陷入了更大的谜团。
眼看距离投票时间越来越近,傅星影提议道:“虽然我认为刑野确实有杀人动机,但目前局势太不明朗,我建议第一**家都不要投票。”
裴初知连忙附和:“我也赞成。”
现在这个阶段,其他人的可疑之处都没有浮现出来,肯定会有人选择弃票。但如果不提前做好约定,很可能随便一两票就能让刑野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