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蒋春梅也是下了大价钱,打扮得格外亮眼,她穿了一身月牙白的丝绸旗袍,身材凹凸有致,头发盘了起来,露出耳垂上圆润的珍珠,再看她脖子上的那一串珍珠项链,手指上的钻戒,手腕上的玉镯,真的是贵气逼人。
“是挺潮的。”恨不得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似的,不愧是暴发户。
张雨琳瞅了一眼面色平淡的王朝露:“你跟家里吵架了?”难怪一直愁眉不展的,见了亲人也不打招呼。
王朝露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没有。”
自从上次江霍让保安把王宝珠赶出去后,蒋春梅打电话过来骂了她一顿,事后她把蒋春梅的电话也拉黑了。然后除了王宝珠上次来她的蛋糕店里挑拨是非,彼此之间就再也没联系。
可能蒋春梅和王德江也忘了,今天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也要毕业。
这样也好,王家的荣光富贵她不享,同样,以后他们落难了,也与她无关。
那边的蒋春梅母女不知道看没看见王朝露,她们也同样没有停下来等王朝露的意思。
张雨琳和阮玉溪看到这一幕,无疑是证实了她们心中的猜测。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们也不想扫了王朝露的兴,让她想起不高兴的事,索性略过了这一茬,提起了其他事:“等典礼结束,待会儿咱们去拍照吧,我要给我爸妈拍很多美美的照片回去。”
她们俩的家离A市都很远,父母赶不过来,只能通过照片和视频见证女儿人生中这一个重要的时刻了。
王朝露兴致不高,但不想扫了两位舍友的兴,只好跟在后头点头答应。
阮玉溪和张雨琳马上提起要去那里那里拍照。以前读书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要毕业离开学校了,才发现有那么多的不舍,恨不得将所有留恋的地方都记录在相册里。
三人说说笑笑去了体育馆,到了门口,王朝露就看见王宝珠倚在大门左侧的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一瞧就来者不善,王朝露不想理,可王宝珠不想放过她,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刻意往她背后张望了两眼,意味深长地说:“就你一个人啊……”
王朝露扭头对张雨琳二人道:“你们先进去吧,我还有点事。”
张雨琳和阮玉溪瞥了王宝珠一眼,没有多说:“好,我们帮你占位置。”
“谢谢。”王朝露客气地说,心里止不住地嘲讽,连个同学都能对她释放善意,可王宝珠却屡屡找她的晦气,唯恐她过得好了,这与其说是姐妹,倒不如说是仇人。她也很疑惑,自己,准确地说,原主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王宝珠记恨这么久。
她走到体育馆外面的香樟树下,回头看着跟上来满脸幸灾乐祸的王宝珠:“你有完没完?我是刨你祖坟了吗?”
“你……”王宝珠脸色一变,“王朝露,别嘴硬了,江霍连你的毕业典礼都不参加,你是不是很难过,很失望啊?认清现实吧,他不过就是拿你当挡箭牌,玩玩而已,你还以为他会真的对你好?要对你好,会连娘家都不陪你回,会连毕业典礼的这半天时间都抽不出来?”
王朝露很想说,江霍不是故意不来的,他出差还没回来。但他没来是事实,这话落到王宝珠耳朵里只会让她更加认定,江霍是故意不来的。
不管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反而只会让自己更难堪而已。
王朝露武装起自己,做出一副不受影响的样子,反击回去:“那又怎么样?不管他今天来不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他都是我的丈夫,都会跟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户口本上都会写着我的名字。怎么,你嫉妒了?”
“谁嫉妒了?一个摆设而已,我会嫉妒你这种人?”王宝珠也不肯认输,“再说,是我不要江霍,你不过是捡了我的垃圾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听到她竟然用垃圾来形容江霍,王朝露怒火中烧:“那我要多谢你有眼无珠不识货了。既然不稀罕,那你收起你那张嫉妒的嘴脸,真是难看死了!”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大步进了体育场,但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心里充斥着难过和愤怒。
以至于校长是什么时候致完词她都不知道,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开始颁发毕业证和学位证了。
十几年寒窗苦读,如今除了还要深造的同学,其他人都将告别校园生活,步入社会。这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新的旅程,大家捧着学位证,对准镜头露出最灿烂的微笑。
张雨琳拉着王朝露,笑嘻嘻地说:“朝露靠过来,咱们同寝室的三个人合照一张,快来。”
说着,她站在中间,一手揽一个妹子,对准镜头露出绚丽的笑容,王朝露偏头靠了过去,手里举起证书,摒弃了消极的情绪,弯起嘴角。
三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头靠头,留下这张亲密的合照。
活泼外向的张雨琳是个拍照狂,在体育馆里拍了几张还嫌不够,拉着王朝露和阮玉溪说:“走,咱们去求知楼拍,那边最漂亮了。”
王朝露去哪儿拍都无所谓,点头应下。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是江霍,很是讶异,莫非他回来了?王朝露赶紧按下了接通键,话筒里传来嘈杂又熟悉的声音,似乎很多人在喧哗,她有些意外,问道:“你在哪里?刚到机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