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缓着气息靠着沙发椅背,安诺水汽迷蒙的小鹿眼充满谴责地盯着时翊。
就是在男人眼里看来,这点眼神丝毫没有威慑力。
时翊贴过去,好笑地问:“怪谁?”
“???”安诺气死了,顾不得敌我力量悬殊,自己还被他困在怀里,脑补了一下叉腰的动作,气势汹汹地说,“那我有说错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你是不是说话一套套的,做、做起来也一套套的??”
安诺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莫名觉得这话有点歧义,不争气地耳朵一热。
时翊看着她的表情,视线在她红起来的耳朵尖尖上扫了一眼,抖着肩无声地笑。直笑到小姑娘眼睛越来越圆,在即将炸毛的边缘徘徊,时翊才收了笑意,抬手摸摸她的发心,柔了声调对她说:“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这些都不用学吧?”
“……”安诺一噎,气势瞬间弱了两分。又莫名觉得他说的中听。
“那、那你一早说了就好了嘛,”安诺嘀嘀咕咕,越说越小声,“亲得我嘴都疼了。”
安诺说完,下意识地伸出一点点舌.尖舔了舔唇。唇角边还带着凤梨的清甜果香,却又掺着点这种水果特有的微涩感。是那种能刺.激着人的味蕾,让舌尖都带上微麻感的味道。
有点像这个看着清冷,沾了才晓得,寡欲什么完全就是不存在的男人。
时翊看着她笑,接着喟叹了一声,脸埋到她颈窝里,轻柔又珍重地对着安诺说:“从小到大,我都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我喜欢的,只会也只能是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男人说完,安静了好久都没再说话。安诺弯了弯唇角,主动抬手,环住他的腰。结果,却听见男人在她耳边说:“诺诺,我想.要.你。”
安诺环着他的手一僵,接着把人一把推开,无语道:“时翊!这才刚吃过晚饭啊!!再说了,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做完呢吗?!”
时翊没用力,顺势被她推开。退开些看着她,笑说:“不急,等你待会儿休息的时候我再做。”
安诺:“???”听听这是人话吗??!又想着把她折腾到睡着?!
安诺内心忿忿,开口问的却是:“那、那待会儿晚上就不用了吧?”
弱唧唧,怂兮兮。
时翊愣了愣,接着嘴角带笑,一脸非常讲道理地看着她,“你吃了晚饭,就不吃夜宵了吗?”
安诺:“……”QAQ无语,真的无语。
知道来硬的压根拼不过,安诺只好嘴角一瘪,拖着尾音软声求他,企图用真情感化这个男人,“时翊,那就晚点吧行不行?现、现在感觉天才刚黑呀……”
“诺诺。”时翊看着她,叫了她一声。
安诺:“……?”
男人话音虽然听着带笑,语气里却少有地掺了点玩味似的恶意,嗓音低沉暗哑地开口对她说:“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有时候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反倒是……”
“……?”安诺脑袋里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下意识地往退无可退的沙发里又缩了缩。
小姑娘懵懵呆呆的小表情,眼睛里褪了平时的机灵劲儿,像个落进猎人圈套任人宰割的可怜幼兽。时翊看着她,嘴角勾笑,气音似的在鼻腔里轻哼了一声,像是笑声又像是喟叹,声线透着成熟男人的极致.性.感,力求每个字都让她听清地缓声开口道:“反倒是,更想把你弄哭。”
安诺:“…………???”
时翊说完,埋首到她肩窝里,顶端略尖的犬齿顺着她颈侧细薄的皮肤轻轻划过。又作弄人似的,顿住在某一点,稍稍使力咬了一口。
微弱电.流一样的奇异触感顺着颈侧皮肤窜到脊椎尾骨,安诺又忍不住不吃痛地嘶了一声。
欲哭无泪。
呜呜呜,她果然没看错人。这个男人,真特么是个禽、兽、啊……
不知道趁着现在还没领证,还来不来得及退货呜呜呜……
五一那天,安诺去参加了郭悦的婚礼。没想到的是,时翊也陪着她一块儿去了。
原先店里的小伙伴们,虽然都觉得“老板”这个身份转变得很神奇,对时翊的态度,倒也还和原先没多大两样。毕竟从前的“老板”和现在的“时总”,看上去都不怎么平易近人。
郭悦的老公和照片里长得一样,安诺确信这家婚纱店真的比较写实,完全没有P妈不认的套路。
酒店有个户外小花园,按照郭悦想要的,安排了户外的婚礼仪式,酒席在室内举办。五一的阳光暖意融融,空气里还飘着甜品台上传来的阵阵甜香。是小郑和其他几位师傅一手包办的。
安诺以为郭悦的老公真和她说得一样,直到铁打不断,却看见他在迎宾的空档,悄悄捏了捏郭悦的手,小声对她说:“累了吧?撑着我站。”
时翊看她抿着唇角为别人的幸福偷笑的样子,好笑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唇角轻弯温柔地看着她。
安诺抬睫看他。男人长睫拓着光影,柔软的黑发边缘,晕着一圈清浅柔光。耳边像是自动过滤了声源,只剩下两人初见时她弹的那首曲子。安诺眼里的男人,好像一直都是这么耀眼。
弯着唇角,安诺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手。时翊反手回握,扣住十指。
大概是阳光太好,安诺看见时翊眼睛里的她,也像是淬着同样一层,初夏的浅浅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