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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在群里顾左右而言他的一群人，时翊：“……”
    放下手机，安诺已经喝光了水杯里的温水。然后非常别扭地，问了他一声，“那个，能用下，你家洗手间吗？”
    “……”时翊有些无言，“嗯。”
    “谢谢。”安诺蚊吟似的，道了声谢。
    水喝多了什么的，真心尴尬。安诺反锁上洗手间的门，叹了口气。
    浴室里还氲着点没散的水汽。木质沐浴露的香气，比时翊身上的，还要浓郁一些。像是刚刚那颗解酒药恰巧起了反作用，安诺反倒是觉得有些脸热。
    上完厕所，鞠了把清水抹了把脸，抽了纸巾擦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姑娘突然悲从中来。素净的一张小脸，虽然没醉吧，在外面那个男人眼里看来，大概也算是酒后了。
    喝了酒，素着颜，上自己喜欢的男人家，就差没借钱了。
    她这都干的什么事儿啊。呜呜呜……
    脑袋一垂，埋在手心里郁闷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呼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挺直了小腰板，开门走了出去。
    安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时翊已经靠坐在了沙发里。膝盖上支着笔记本，指尖轻敲着，并没有看她。
    倒是她喝空的水杯里，又满了七分。
    小姑娘稍稍用力，咬了咬唇，走到时翊跟前。才发现他鼻梁上，架了副浅金色金属边的细框眼镜。
    等了好久，时翊都没有抬头看她，就那么自顾自地敲着键盘。屏幕的白光，反射在镜片上，让安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时翊。”安诺叫他。
    时翊指尖一顿。这还是头一回，小姑娘连名带姓地叫他。
    停了手上的动作，男人抬睫看她，不带情绪地问道：“有事？”
    安诺两手背在身后，搅着指节。男人鸦羽长睫下的墨色瞳仁，映在薄薄的透明玻璃后面，看不出喜怒。
    小姑娘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喜……”
    可视监控的音乐声，适时响起。
    安诺：“……”
    时翊没有接话，阖了笔记本搁到茶几上，起身去听。
    公寓管家在总台询问，订餐已经送到，需不需要现在送上来，时翊说好，摁了挂断。
    没有再回沙发边上，而是直接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等着。
    男人单手解了鼻梁上的眼镜，下颌微收，阖着眼睫捏了捏鼻梁。
    拿好送餐重新进屋。看见还站在茶几跟前的小姑娘，时翊边说“吃吧”，边把餐盒给她放到了餐桌上。
    小姑娘颓丧地都想哭了。趁着时翊背对着她摆餐具食盒，抬手，捂着眼眶压了压，吁了口气。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先问问她，刚刚想说的是什么吗？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像无事发生一样？
    “我话还没说完。”安诺走到餐桌边，主动开口。
    时翊手上动作一顿，偏头看她，不是让她接着说，也不是让她不要说，而是冷硬地开口道：“想清楚了再说。”
    神情比自己那天闯祸的时候，还让她不敢胡乱说话。
    “我……”安诺事先不是没想过，有可能被拒绝的结果。却没想到，时翊连让她把话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
    小姑娘委屈地瘪了瘪嘴，心里好难过。然后赌气似的，看着时翊道：“我想问你借点钱！”
    “好。”时翊爽快答应，接着转头给她摆吃的，“多少？”
    “！！”这个狗男人！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呜呜呜呜……
    安诺摸出小包包里的手机，打开微信扫一扫，看着时翊道：“给我微信转账吧，一万？”
    时翊一怔，对她语气里的那点不确定，有些发噱，又不好表现出来。转身去拿手机。
    习惯性地去拿自己的工作号，拿起来，又放了回去。转而伸手，拿了只有家人朋友联系的私人号。
    扫好，加上，转给了她。
    “……”安诺好气啊……这人情愿借钱给她，都不愿意听她表白？？
    恶狠狠地戳着手机屏幕，安诺收下“借款”，在微信对话框里，输入了和时翊的第一条聊天：【谢谢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
    时翊看着对面发来的好人卡，有些想笑，心下轻叹：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吃吧。”时翊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
    “好的！”安诺坐下，捧起时翊给她叫的夜宵，发泄似的开始吃起来。
    时翊：“……”
    “冰箱里虽然没有番茄鸡蛋面，不过有甜点，要吃吗？”像是终于没听到让他为难的问题，时翊跟着都轻松了几分，主动问她。
    “什么啊？”安诺嘴里塞满了炒米粉，含糊不清地问他，又咽下去，舀了一勺茶树菇小排汤。
    “布朗尼。”时翊回。
    “吃！”安诺气鼓鼓。
    时翊转身的间隙，忍不住无奈地弯了弯唇角。
    替她取了一块放进瓷盘里，又从冰箱里拿了牛奶，重新给她温了一杯。
    放到餐桌上，时翊又是那两个字，“吃吧。”
    看着桌上微微冒着热气的牛奶，安诺好郁闷。为什么这人总给她一种，能从玻璃渣里找到糖吃，舔着那一点点甜味，就不想放手的感觉呢？
    渣男！太狗了！
    放飞的注意力，被时翊端过来的那一小块布朗尼，吸引了一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