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张女人的面具?”
“嗯。”
“这个吗,说来话长。好像是一个雨天。”老人陷入回忆:“雨下的很急,风也挺大,大晚上的,院子里的花架被吹散了,我睡得不安生,就出门打算把它扶起来。没想到,在花架下躺了一个人。浑身是血,受了重伤,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
“这地方是仙巷,修士凡人对半分,遇到仇家落到这地步也是常事。我心想着不能让人死在院里,招晦气,便把他拖进房中。还给他敷了点草yào。一看,还是个僧人,年纪挺小。”
“那僧人梦里一直在哭,手指死都不肯放那个包袱。我就换了间房,去和我孙子睡了。第二天起来,发现他已经醒了,但魂都没了似的,昨天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包袱扔的老远,见了我,什么都还没说,先跪了下来。”
老人嘀咕一声:“也真是个怪人。他硬要我收下那个包袱,可看他那样,我就觉得包袱里的东西不祥,不肯要——僧人对我磕了好几个头,跟我说,那确实是个邪物,但因人而异,像我这种善人拿着它只会有善报,财源广进。”
裴景听到这,说:“这你就信了?”
老人抬袖咳了一声:“没,那时没信。但那僧人在我这养伤之时,我把那包袱里的东西挂到了墙上,是张面具,画的挺bi真,怪好看的,做装饰也好。结果啊,还真如那僧人所言,我那几日,赚了大几百灵石。”
裴景已经能猜想到后面的事了:“所以你收下了?”
老人摸了摸鼻子:“我们生意人吗,就图个吉利,而且我救了他,这就当是他的谢礼吧。那僧人没呆几天就走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别把面具卖给任何人。”
“那僧人去了哪儿?”面具佑护善人?——裴景只觉得好笑,一个僧人,慈悲为怀的出家人,都不是善人吗?
老人:“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儿。”
裴景直起身子,眼眸子紧盯着他:“可你最后还是把它卖了。”
老人的神情有一瞬间古怪,含糊说:“还不是你们云霄那位仙人非要强买?”
裴景笑:“说说。”
老人道:“一位云霄的仙人,其实算是我这里的老顾客了。时不时就来我这里低价卖一些阵法符纸的。有一天忽然就过来,向我买了那块面具。”
裴景冷声:“什么时候。”
老人道:“我也记不清,一月前还是半月前。但他来的时候,好像受了伤,手臂缠着布。”
裴景不说话。受了伤……大概是被咬伤的吧。至于时间,裴景已经可以确定了,就在那个终南峰叫玉明的弟子发疯之后。
老人说:“关于面具的事,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的眼睛已经长在灵石上了。
裴景把那块极品灵石直接推给他,说:“最后一个问题,我问你,那个僧人的眉心,是不是有一点红。”
喜笑颜开接过极品灵石,老人瞬间瞪大了眼,惊呼:“你怎么知道。”
裴景懒洋洋笑说:“你管我怎么知道。”
从椅子上跳下来,出门,阳光从槐树的枝桠里落在,少年的脸上却是一片冷意。
眉心朱红,僧人,只能是释迦寺的弟子。
释迦,佛门圣地,悟生所在的门派。
真有意思。凤栖山,瀛洲,云霄,释迦寺……是不是还有一条线索,通向鬼域呢?
他回了云霄,又马上遇到了上阳峰的峰主,说是季无忧醒了。裴景心想,这事还真是堆在一块去了。只是他觉得季无忧现在不一定想见他,或者敢见他,一直以张一鸣的身份,突然变化,他不一定接受的了。
吩咐峰主多加照看后,裴景到天堑峰主殿,用灵玉传神识,一给寂无端,一给悟生。
不过其实……裴景想,他们终究会在经天院聚齐的。
*
天堑无涯。
无涯阁。
楚君誉沉默站立,一片青色的羽毛自他掌心缓缓上升,而后一道强烈的光过后,星辉千丝万缕,无尽的长风中,羽毛化为光影,从长发到眉眼,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少女的身形来——
乌发如云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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