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喝了大半宿酒的瓦剌部落首领兀良哈给太师脱花踢醒。
“带几百个人到城墙那边去。”
兀良哈揉着眼睛,走出了帐篷,喊了几嗓子,让人把边上帐篷里睡得香的人给喊了起来。
三、四百个人骑上马,沿着长城跑。
瓦剌虽说有皇帝,可还是游牧民族,并无固定的京城。瓦剌的大汗和太师在哪,哪就是京城。
对于瓦剌人来说,跨过长城来抢是很正常的事。长城的这边对于瓦剌人来说,有抢不完的粮食,花不完的银子,还有睡不够的女人。
想到这些,就算在即将漆黑一片的夜里,也能让三、四百血气正旺的瓦剌男人兴奋得热血沸腾。
长城并不是每个关口都修得好好的,中间总会有空缺的那一块。这就是瓦剌人每次突袭进来的地方。
对于朝廷来说,修长城要银子。只要瓦剌人不是太过分,这个缺口每年也就小打小闹补一下。这点补对于瓦剌人没有作用,一冲就过去。
这个缺口不在怀来县,是在邻县。但是邻县命好,有山挡着。而瓦剌人冲进长城,顺着山道往下一冲就到了怀来。
怀来就成了那个瓦剌人的逍遥窝。
兀良哈打着头,过了长城。快到怀来,也不掩盖,瓦剌人嘴里发出:“嗷……呜……”像狼的叫声。
在黑不见五指的夜里,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瓦剌人来了。”郭大nǎinǎi叫了出来。
徐惠然的面色惨白,两只手握成拳头,指尖已经是一片冰凉。她的目光看向前方,那里只有黑色的夜,但仿佛看到马背上的瓦剌人正狞笑地冲过来。
边上的蚕姐却兴奋地问:“五nǎinǎi,他们是不是看到田里的麦子都给割完,气疯了。”
徐惠然努力地笑了笑:“可能吧。”
“哪里是可能,是就会。”郭大nǎinǎi笑了。边上的女人全笑了,那是辛苦一夜后才有的笑声。
兀良哈骑着马带头往前冲,一路冲进了麦田里,感觉到了不对:“撤!”死死勒住马,转着圈往回跑。
后面跟着的几百人,一起勒住马。
麦田上一片马的嘶鸣声。
“点火!”常千户喊了声。麦田四周的火把烧了起来,把麦田这一块照得如同白昼。
“拉弓!”
护兵和县衙的衙役张起了弓对准了麦田中间的瓦剌人,一个个眼里喷着火,这些年受得气全要在今天发泄出来。
“走!”兀良哈催着马就跑。
后面三、四百瓦剌人可没有他这个运气,掉着马头挤在一块,越挤越跑不了。
“shè!”
一支支仇恨之箭shè了出去。还在想夺路而跑的瓦剌人纷纷中箭,从马上落下的,给乱跑的马用蹄子活活踩死。
这一仗,除了兀良哈和几十个瓦剌人跑了回去,剩下的瓦剌人除了当场死的,活着的全给捉住,还得了三百多匹良马。
对于中原来说,马太缺了。
常千户拍着马背:“陆县令,这马可真不错。”
“那你拿一匹去。”陆璟也拍着马背,油光发亮的皮毛、四肢强而有力,果然是好马。
常千户的眼睛亮了:“真的?我可真要了。”
“当然是真的。还要你训练出骑兵来,而且得快。”陆璟往北面看,按徐惠然说的,一个月后,瓦剌人就会大举进攻。
常千户看着马:“骑兵,我可没练过。这马上杀人,说起来还是瓦剌人的强项。”
“所以我们老吃他们的亏。”陆璟低下了头,翻身上马往县城里走。
福顺和杜阿福赶紧骑着马跟了上来。
陆璟还没到城门口,就给已经得了消息的怀来百姓围住,一个个上来夸的,要送匾的,还有送礼的。
陆璟在马上抱着拳,边走边谢。这一路谢,到了快中午才算走到县衙门口。这里又给围住,再谢了众人,寻了个还要处理公务的借口,陆璟才回了后衙。
徐惠然站在门口笑着:“快去吃点东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一起睡。”陆璟看着徐惠然笑。
徐惠然撇了撇嘴:“我前面眯过了,你快去吧。不然过一会儿会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