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第一个责怪的就是他这个王府长史。
长史去见了怀王:“殿下,不能让陆璟在外面坐着了。”
“为什么?”
就算屋子里面放了大块的冰,怀王敞着怀,汗水还从额头往下淌。边上的宫女拿扇子使劲扇,不时要把流下的汗擦掉。
夏天见客,对怀王就是受罪,那身常服他穿不住。
“殿下,陆璟是来借护兵的。要是不借,会有风言风语议论殿下是不是想谋反。”
一个激灵把怀王身上的热汗变成了冷汗,眼睛往两边看了看:“传到陛下那去了?”
“把护军借给他,自然就不会。”
“那就借,赶紧借。”怀王一挥手,想了想,“上回练兵的银子是我出的吧?”
“是。”
“问他要回来,不给不借。”怀王看了眼护军,又想到了脑袋,“可以打借条,记住他要是没有,就打借条。但是一定得要回来。”
长史答应着。出了怀王的书房,长史就叹了口气:“人都借了,还指望陆璟写了借条会还银子?人家是猪油蒙了心,殿下这一身油,哪不给蒙了。”
可就这么便宜了陆璟也不成。长史找了王府的几个幕僚,一起商议着怎么给陆璟挖坑,不怕陆璟答应了不掉下去。
借条写好了,长史又看了看,确信没什么可改的,也不请陆璟进来,直接出府。看着树荫底下自在的陆璟,长史的牙又好好锉了锉。
“陆县令,挺自在的。”
“这自然,得谢谢殿下和先生。”陆璟站了起来,指着长条木凳的另一端,“先生请坐。”
长史看了看四周的百姓,他可不想坐这,再闻闻四下的汗臭味,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陆县令,殿下说你打张借条,意思是练兵的银子是殿下借给你的。这兵就借了。”
“行。长史写条吧。”陆璟答应得很爽快。
长史冷笑声,把在王府里写好的借条拿了出来:“陆县令,已经写好了。”
“那就拿笔墨来,直接签了就好。”陆璟连看也不看,接过笔就签了,然后还给了长史,“多谢。那护兵,我就带走了。”
长史看着借条上陆璟的签字,倒有些怀疑,这样是不是对的。别回头又给陆璟害了。陆璟在京里的那些事,之前已经打听过了。
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年轻气盛,小有聪明而已。可在怀来,这可不一样。上回练兵的事,就算吃了亏,也不可能这回还吃亏。
长史再看了看,也许多虑了。
回到王府,长史把借条jiāo给怀王:“按这借条,要是三个月后,陆璟还不上。殿下就可以参他一本,说他挟乱民威bi殿下。那个时候,就算他陆璟有百口,也辨不清了。”
怀王看着借条笑了起来:“好,好,你办得极好。”撑椅子扶手要站起来。
两旁的太监、宫女赶紧走过来,架住怀王往书架那走。
走了两步,怀王看了眼长史。长史明白,怀王这是要去藏借条。这个怀王呀,真是银子比命还重。
陆璟把王府护兵借来,立刻就传下话,现在全城睡觉。酉时开灶,戊时吃饭,亥时去收粮。
全城的百姓都按着陆璟的话,大白天睡觉,铺子关门。怀来城立刻就跟死城一般安静。
陆璟回了县衙后院,见了拿团扇扇着的徐惠然就说:“我衣服上全是汗味,你可别过来给熏到。”
徐惠然站在搭出来的天棚下,看着陆璟笑:“蚕姐,打洗澡水来。”
天热了,后院,杜阿福和福顺就不能进来。蚕姐把水从厨房一路拎进了屋,倒在木盆里。走时又把陆璟脱下的衣服拿去洗:“五nǎinǎi,老爷的官服洗了,可就没穿得了。”
“放心,这两日老爷不穿官服。老爷只穿短褐裤子。”徐惠然走到竹躺椅上躺了下来,轻轻用扇子扇着。
那日,徐惠然感觉整个人给掏空了。她说不出喜和悲,不再害怕,而是惘然。
陆璟洗好了澡走过来,瞧着微闭着眼的徐惠然,轻轻抱起:“这里躺着会着凉,床上睡吧。”
徐惠然在陆璟的怀里,侧了侧,抓住了他的里衣,脸贴在他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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